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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天枢……游走在六派弟子中,长发掩住了他莹白如玉的面孔,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三人的身影同时映入莲夙的瞳孔,萧子墨无声垂下眸子,静静地看着她,眸色深深。
再次艰难的挪动着唇,莲夙以生涩的,断断续续的唇语向他诉说。
萧子墨越看,眉宇皱的越深,继而,极轻微的点了点头。
见此,莲夙深深地闭上眼,再也不言,不语。
她说:放了他们吧。
两袭白衣是相同的颜色,如百年前那夜般交织在一起,同样泼墨般的发却在也无法于空中纠缠,她的发,早已尽数束起。
数百年后的某日,空旷的大殿内天枢悠悠把玩着她尽数束起的发,笑容邪魅,玩世不恭:“小娘子,世人说,青丝便是情丝,如今你青丝尽束……”
俊容蓦然贴近,他的声音喑哑如刀剑相触:“小娘子,你究竟是在为谁……守身如玉?”
彼时的莲夙垂下眼眸,潋住眸中汹涌的,难以言喻的苦涩。
而那时的两人,皆已面目全非,再无退路。
第二十六章 战后残局
黑压压的六派弟子随莲夙的被俘而尽数散去,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只剩下一地荒芜,草摧木毁,屠鸠,琉笙,天枢三人以各色姿势跌坐在地上,重重喘息着。
琉笙的眼眶中溢满了泪水,却始终抑制住没有让它落下来,脑海中莲夙僵硬而生涩的唇语一遍又一遍的映放,那无声的两字在她的脑海中喧嚣着,她读懂了,她说:不哭。
肩上一沉,一只大手覆上她颤抖着的肩膀,屠鸠的嘴角还挂着尚未干涸的鲜血,金发已恢复正常的长短,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急,我们从长计议。”
“只能这样了……”这时的琉笙是出奇的冷静,她虽脾气火爆,但不代表她看不到实力差距。
“咱们这算不算是与整个仙界为敌呢?”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天枢翘起一边嘴角笑道。
瞟了他一眼,琉笙没好气道:“不愿意就走,没人请你。”
“哦?”天枢眉头一挑,手中的拂尘横空一甩:“那贫道告辞了。”
没想到他还真想走,琉笙登时一愣,继而怒道:“恕不远送!”
怒瞪他的眼神里满是鄙视,平时小娘子小娘子叫的好听,一道关键时刻就逃,真不是好人!
似乎天生就能屏蔽一切鄙视的眼神,天枢依旧笑得阳光灿烂:“不送,不送,道友一定要健在啊!”
目送天枢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屠鸠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松了口气。
“咱们先回客栈,从长计议。”
“只能如此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虐待我师父……”话音未落,眼便又红了一圈。
“应该……不会的。”看她红了的眼圈,屠鸠迟疑着安慰道。
两人踏入半步多客栈,阖上门,周围又恢复了寂静。
风拂过摧倒的草木,莲夙曾经躺过的地方一片荒芜。
无论是狂喜的封门门主,还是心有余悸的六派弟子四位掌门,抑或关心则乱的三人,没有谁注意到,胸膛受疮的莲夙流血无数,但她躺过的地方竟没有一丝血迹,若不是荒芜的地面,谁也不会想到这里曾经躺过一个血人。
风拂过地平线,周围寂静无声。
“咳咳……”寂静再次被一阵咳声打破,身着雪缎的绝色少年不知何时伫立在那片荒芜旁,静默的微笑着,神色安详。
仅那么站着,风浮动宽大的雪缎,纤细的身躯似乎随时都会被吹走,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下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美的触目惊心,近乎虚幻,所有的拟人美态的词用在他身上都显得那么苍白那么无力。
仰着精致的面孔,毫无焦距的目光落在遥远的天际,却什么也么没有映入他的眼中,好似这世间都再难入他的眼。
步履轻踏,巨大的衣摆随风浮动,若不是见过他,谁也不会相信一个少年竟会美的这般惊心动魄。
俯身在那片荒芜上摸索,竟从原本毫无他物的地上拾起一件薄如蝉翼的衣,初看无甚新奇,仔细一看,其上竟无一针一孔,浑然天成。
而更让人惊奇的是衣下,荒芜的地上一地鲜血上鲜血上一朵晶莹剔透的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悄然生长,而每生一朵花,鲜血便消失一点,当一朵花开,鲜血已尽数消逝。
叠好那件无缝衣,神澈微笑着喃喃自语:“多亏了神器天衣……”
天衣无缝,可掩世间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