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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神之身早已被毁,如今你的神魂仍只能附着在凡人之躯上,过上短短几十年,甚至过不了那么久,你就会像只狗一样老去,待到你死了再次转世,你如今所获得的所有力量全部都会离你而去,一分一毫也不会剩,你本人也会成为一个笑话,贻笑后世万年……”
巫礼大怒,突然冲了过来,猛然掐住我的脖颈,将我按在祭坛的台阶上。
我大叫一声,使劲将他的手向外拉扯,拼命地喘息。
“风阡他如今在哪儿?”巫礼压低了声音问我。
我喘息不答。
“他在哪儿?说!”巫礼陡然喝道。
“你还想去寻他?你还不死心?”我抬起头笑道,笑得咳嗽起来,“你不是这世间的永恒之主吗?这所谓的凡人长生之术,不应该被你这‘永恒之主’视若敝屣吗?”
巫礼的恼羞成怒,脸上的青龙之纹仿佛在黑暗里无声地嘶吼。”你说还是不说?”他沉声道,扼住我脖颈的手愈发收紧,“风阡究竟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喘息着,再次笑了起来,“巫礼,你就算生为神祇,也是神祇中的败类鼠辈,你可知道你如今的样子?如此阴暗疯癫,丧心病狂,你已堕入魔道,永世不得翻身……啊!”
我话音未落,巫礼突然将我揪起,猛地把我掷上祭坛,我如同断了线的纸鹞一般向着那祭坛上的血色法阵撞了过去,那法阵犹如一张巨网一下子将我攫住,我登时动弹不得。
此时二师兄的身体已经全然消逝,我代替他被钉在那血色法阵的正中心。那一刹那,我眼前一黑,宛如跌入烈火之狱,五脏六腑在火狱里焚烧起来,痛得我几乎昏厥。
“不必妄想以言语相激于我。你以为你不说,我便看不到么?”
巫礼缓缓说着,走上前来。他手中执起一柄法杖,法杖上缠绕着数条青蛇嘶嘶作声,蛇目贪婪地望向我。
“你所深陷的这血噬之阵不仅可以于虚空中召唤魔兵,还可以让我看到你的记忆。兰寐……”巫礼忽然目光一动,“哦,是了,我险些忘了,你自灵幽烛重生后,便忘记了身为兰寐的记忆,恐怕至今仍尚未完全想起,对否?你不说风阡的去处,怕是连你自己也尚未想起吧?”
我痛苦地挣扎着,拼命想要逃离这法阵,却没有丝毫用处。
巫礼轻声冷笑,抬起手中法杖,将那杖上的蛇头对准了我:“甚好,那么你且在这血噬之阵中给我好好回想一下,桃花源和兰氏族人们究竟发生了什么,长生之术因何而来,风阡如今身在何处?横竖我也是好奇得很——那位在天界传说里神乎其神,无所不能的风阡神上,缘何因你一介凡人女子失踪至今?”
一道青光从那蛇杖上骤然发出,刺入了我的额心。
“啊——”
我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仿佛感到有千条虫蚁在噬咬和撕扯着我的大脑,它们将我的记忆撕裂出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无边记忆的洪水混杂着血水汹涌而来,我的眼前闪过纷乱的画面碎片,它们变幻着,扭曲着,在血光的驱赶下渐渐拼凑规整。
这一回,那些画面不再游离于我的记忆之外,而是尖锐地刻在我的头脑中,铭心刻骨地烙印着——它们一直都存在,存在于那许久以前遥远而模糊的时代,存在于那被尘土封印的过往岁月,存在于那千年的黑暗里摇曳不灭的烛火之中……
——“你名叫兰寐,兰芷之兰,寤寐之寐。”
我是兰寐,是千年以前兰氏一族族长的女儿。我生于千余年前的战国末年,那时代诸侯争霸,烽火连天,而在兰氏一族避世所居的兰邑,梨花盛开时漫漫如雪,我在哥哥的宠爱里快乐无忧地长大。
——“我方才在那祭坛鹤像之上,看见了一名男子,长发白衣,目如蓝火……”
在一次祭祀鹤神的祭礼上,我亲眼看见了鹤神真身,那非人的容颜让我感到震撼而畏惧。父亲告诉了我和哥哥兰邑即将到来的劫难,我与哥哥惊惶失措,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鹤神,求您救救哥哥,救救他们……”
秦王迷信长生,试图将我们兰氏族人悉数捉去炼制长生不老之药,在那面对着秦兵铁骑的战场之上,我再次看到了白衣蓝瞳的鹤神。哥哥强用灵石,命在垂危,我撕心裂肺地对着鹤神大喊,痛哭失声,然而他一直充耳不闻,漠然地看着这一切,月白长衣不染丝毫血尘……
记忆的画面突然间加快了,我和父兄从兰邑死里逃生,同所有幸存的族人们前往燕国避难。然而三年之后,父亲死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