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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放下手機,開始揀鮮撈拼盤裡的蟶子吃。
沒吃幾口,手機便開始嗡嗡作響。她瞥了眼來顯,發現是歸屬地為 b 市的一個陌生號碼。
她想這應該是個推銷電話,於是沒接。不料手機自動掛斷了,過了一秒,又響了,還是那個號碼。
嗯?接連打了兩次,那應該就不是推銷電話了……該不會是哪個客戶有急事找她吧?
簡新筠的酒瞬間醒了一半,她連忙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喂,您好。」
對方似乎沒料到她會接得這麼快,略作沉吟後才道:「是我。」
這聲音她熟得很,是祁遇。
但簡新筠還是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騰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又看了眼來顯,這才想起桑怡之前說過,祁遇換號碼了。
「我看到你的朋友圈了。」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掛斷電話的時候,就聽對方說道,「你已經到福梁,見到甄雪了吧?」
簡新筠聽著,擰緊了眉頭——她一定是喝暈乎了,分錯組了。
「是啊,我們不僅見到了,還一起吃飯了。」她在心裡懊惱地跺腳,嘴上卻道,「那又怎麼樣?」
「那你應該已經知道了,何夏平是為了甄雪,才會拍板這個公益項目;也該知道,他們是因為無法調和的婆媳問題才會離婚的。離婚以後,何夏平還是對甄雪念念不忘。但他身為一個婚戀 app 的創始人,太需要一個體面的婚姻為自己的事業賦能,而父母催他再婚、生子的壓力也很大,所以,他才會找上你的。」
祁遇說著,語氣略有一頓,「這樣的男人,你還要?」
他擲地有聲,字字句句就像子彈,順著無線電的軌道自簡新筠耳邊飛過,而後者聽著,反而冷靜了下來。
其實,他說的這些,她在下午見到甄雪後便明白了。
想想她與何夏平的重逢的場合。在蘭亭大酒店的相親會上,她表現出來的模樣不就是一個「只要丈夫的經濟條件夠好,我就願意為了家庭放棄事業」的賢妻良母嗎?
談及孩子的時候,她還說自己願意生兩個,一男一女最好。
結合何夏平與甄雪離婚的原因——她的這番說辭,不正好符合何家對兒媳的期待嗎?
什麼鍋蓋配什麼鍋。何夏平找上她,是她的「求仁得仁」。
「竹子,」見她沉默,祁遇的語氣自微慍轉為慌張,「你在聽嗎?」
他極少叫她「竹子」。打趣調笑的時候,他會叫她「簡老師」;生氣嚴肅的時候,他會叫她「簡新筠」;只有床笫之間,最情難自抑的時刻,他才會她耳邊輕輕地喊一聲「竹子」。
眼底泛起水氣,簡新筠擔心被回來的甄雪撞見,拿起手機就往店外走。
「祁遇,」她說著,咽下喉頭的一聲哽咽,「你要我拒絕何夏平,可以!但我問你,我拒絕完他之後呢?我要再回到你身邊,和你維持著不上不下的炮友關係,看你繼續追求富家女嗎?」
天黑了,南方小城終於有了點兒冬天的模樣。冷風揚起來,就像巴掌一樣呼在臉上。簡新筠忍著寒意與心痛,顫抖道:「你又有什麼資格,評價何夏平是『這樣的男人』?」
她的詰問猶如當頭棒喝,打得祁遇猝不及防。電話兩頭陷入漫長的沉默,好半晌後,簡新筠才繼續道:「我們走到如今這一步,我也有責任。當初我不該昏了頭,要和你做炮友,更不該和你訂下什麼等其中一方有了穩定伴侶後就結束的破爛規矩。」
她聲線嘶啞,卻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祁遇,我和你分開,不是因為桑怡,更不是因為何夏平。我只是單純覺得,我們的關係該結束了。」
說罷,她也不等對方回應,逃也似的掛了電話。
身後是喧囂的大排檔,眼前是熱鬧的美食街,簡新筠卻覺得腦袋空空的,唯獨剩下一顆心在孤獨地跳動。
她盯著手機屏幕看了一會兒,隨後將祁遇的新號碼存進通訊錄,起了個又長又怪的備註名。
b 市,祁遇站在高層包廂的露台上,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
初雪過後,b 市的天氣便越來越冷了。人站在戶外,臉頰就像貼在冰上。但此刻,他卻覺得自己是油鍋上烹煮的活物,疼痛壓抑,又無處可逃。
簡新筠的話悠然在耳,帶著前所未有的決絕。祁遇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要失去她了。
他因為這恐怖的感知而呆愣在原地,背後的玻璃門被人一把推開,傅遙跑了出來。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