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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衣女子便莫可奈何地冲着绿衣女子笑了笑,两个人对视的眼里都是一片了然,风尘中摸爬滚打多年,她们又怎么分不出这刚进来的男子是个女人?
方仲威却在凌夫人坐下后,极不自在地站起身来,他朝站在九卿身边座位上的绿衣女子说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绿衣女子十分乖巧地应了声“是”,转身退出座位,携着红衣女子一起给众人道了个万福,然后两人轻手轻脚退了下去。
二女退出之后,一个笑着道,“今天这可真是奇了,一个两个的女子都穿了男装出来陪着男人喝酒,偏偏男人却不知惜福,身边有着红颜,竟然还叫咱们过来陪酒……”
另一个笑道,“天下的男人都是偷腥的猫儿,守着碗里的,惦记着别人锅里的,偏偏还一个个都胆小如鼠的银样蜡枪头。你看那个书生似的男人,被你的手一搭上肩膀,就吓得被蜂子蜇了似的……”说着就笑起来,笑了一气,边摇头边道,“既然怕得什么似的,还招咱们来干什么?”
正说着,就见由楼梯上“蹬蹬蹬”跑上来一个彩袍锦带的高个男人。
二人不由停下脚步,好奇地朝着那男人看去。只见此人生的一团玉面,眉清目朗的,却是神色中带着惶急,好像被人追着似的。
男人登上最后一级阶梯,站在楼口处略一犹豫,眼睛睃巡之时,猛然看见了站在左面廊口的红绿衫女子,遂毫不迟疑,迈开大步朝这面走了过来。到了二人面前,抱拳一揖,低声地问,“敢问两位小娘子,你们是否从甲字房里出来的?”声音里透着焦急。
二女奇怪,看着他心里犯疑,不知该不该回答他的问题。
男人见了二女的态度,脸上的焦急更胜一分,他回头张望了一下楼梯口处,急切地跟二人解释,“在下并非有别的意图,只因在下的一个朋友在此宴客,在下来得晚了,是以才如此相询。”见二人似有不信之意,他再看了一下楼梯口,又接着解释,“在下的意思,是想对朋友表示一下歉意,如果二位是从我那朋友的房里出来的,那这些陪酒姐儿的钱由在下来出……”说着似有所触,他急忙由袖子里摸出一块散碎银子,递到二女面前,道,“这点茶钱,还请二位小娘子笑纳,但请告诉我是不是就成……”
话音刚落,就听到木质的楼梯底下传来有人蹬踏的“咚咚”声,男子听了脸色便是一变。
红衣女子接过银子,笑着指了指廊道里边的丙字房牌,“我们都不是你要找的那位朋友的陪酒姐儿。不过看在相公你的茶钱份上,咱们还是知晓你一声,喏,那一间才是我们刚去过的。”
那男人得了她的准话,不等她把话说完,早已转身急匆匆朝那间丙字房冲去。
二女看了一笑,也不理会他的前言不对后面动作,转身方待下楼,却遽然间又看到楼梯口处出现一个男子装束的矮小身影。
那人站在楼梯口处左张右望,看到了红绿衫二女,便也朝她们这边急急赶来。到了二人面前,此人二话不说,先从随身的荷包里摸出一块足有二两多的半块银子,塞到她们手中,急声问道,“敢问二位姐姐,可曾见一位锦袍公子进了这里的那间包房?”语言生硬,显然不是本地人的口音。
红衣女子和绿衫女子对看了一眼,一个摇头,一个却已朝丙字房指去,“那间房就是奴们刚出来的……”其他的话多一句也不说,但是暗示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小个子男人听了一喜,道了声“多谢”,不再耽搁,朝着丙字房疾速而去。
二女看了不禁失笑,一边摇头一边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男装的女子追着男人来咱们酒楼里混闹。”
边说边下楼而去。
两个陪酒的姐儿退下去后,方仲威拿着自己的杯箸酒盏,直接坐到了绿衣女子的座位上,远离了和凌夫人坐在一面桌前的尴尬。
对凌侍郎的恶作剧他心里自有分寸,适可而止就好,他还不想引起这个狐狸男人对自己的报复。他心里明白,如果真的惹急了他,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斗智斗勇他虽然不怕,但是他现在非常时期,和九卿的裂痕还没有修复,他并不想把精力花费在和这个狐狸男的无聊戏闹上。
如果不是这个凌狐狸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忍耐底线,他也不会想起在这个凌侍郎的女人面前给他上这次眼药。
有这一次就已经足够了。他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远离一切能惹这个狐狸男不快的是非之地——包括跟他的娘子坐在一面桌前吃饭。
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