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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圣旨带给中州的是迟到的腥风血雨。
就象凌云飞所预料的,中州从知州大人开始直至最底层的蝇头小吏,几乎全部被更换,知州府知州大人以下及临川府府尹大人以下大大小小的官吏入狱的入狱,被杀的被杀,其余六府官员能呆在原位的也未剩下多少。这帮倒楣蛋,千方百计向皇帝邀宠献媚,希冀皇帝的青眼能加上自己一眼,以期能往上爬一爬,谁想到头来,会如此下场?
最惨的还是老百姓。
履新的大老爷们要重新给皇帝塑造一个“纯净”的中州,重点就要清除他们心目中的“暴民狂徒”。大网罩下,就象过筛子一样,一遍遍过,一次次细细筛选。苛刻的标准下,无数安分守己的百姓成了鸡鸣狗盗之辈,变成了他们眼中生有反骨的刁民,更有许多不识趣的富户无缘无故被安上了附逆的罪名。
无数人家流离失所,数不清的顺民没了脑袋,不计其数的商铺酒肆关张,大量家有资财的富户成了一介贫民。
经此浩劫,中州比之六年前的震后也是不遑多让。
凌云飞一行人潜行匿迹,风餐露宿,这一日终于踏上了西戎的土地。
天好象突然间拉大了与地面的距离,显得高远深邃,置身之间,胸襟不由开阔许多。深蓝的天空澄净得仿佛一个无边无际的大湖。放眼望去,皑皑白雪直达天的尽头,阳光照耀下,泛起了无数的波光,如梦似幻,让人浑忘了置身何处。虽然久看之下,强烈地反光会刺得眼睛微微疼痛,凌飞云还是看得痴了。
一群群牛羊,星罗棋布的圆形毡房,点缀其上,给这冰冷的雪上世界添上了些许生气。
几只乌鸦呱呱呱叫着,从头顶掠过,更显出这片土地的平和安静。
看着这前所未见的景象,凌云飞、云忌弱和客玉涵齐齐目瞪口呆。江南虽然料峭春迟迟,花枝瘦,但轻轻骀荡的春风已扑面。此时仿佛季节倒置,由春天逆转到冬天,这心理视觉上的巨大反差,真让人有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看着这异国的风光,不知为何,凌云飞心中升起不祥之感。“百闻不如一见,哪里想到西林格特草原这等广袤,偏又平平坦坦,如在这样的环境中被敌人纵马追赶,那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有授首一条路了。”
古曼丹丽与接应她的人取得了联系。
穿上厚厚皮袄,扣好严严实实的毡帽,踏着做工粗糙的牛皮靴,叉腰站在雪地上,互相瞧瞧突然“胖”了多多的身体,既感可笑,又觉心中沉甸甸的。
这衣服一换,便等于穿上了重重的责任,真不知何时才能脱去?是否还有机会脱去?
早在路上之时,已从古曼丹丽口中得知,需跨跃大半个西林格特草原,才能到达位于博纳赫彦山下的西戎国都昌吉拉。
“昌吉拉,这所谓处处是温泉,遍地是黑金的城市是否真如人们口中所说的那样美好?”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凌云飞回首望去,雪地上留下了众人蜿蜒地足迹,转眼之间纯净无暇的雪上世界留下了他们一行人不和协的痕迹。不论多美好的地方,只要是人的行迹能至,这美好至少需要减少几分,甚至可能消逝无踪。
夕阳的余辉给茫茫无际的雪原涂上了绚丽的色彩,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过了不久歌声渐渐清晰。歌词是听不懂的,只是觉得声调激昂,带着无拘无束,纵情无忌的意味,仿佛一年轻汉子骑在马上,挥动鞭儿,驱赶着牛羊,意态悠悠。
不知是谁问了古曼丹丽一句,她轻轻地念道:“我骑着马儿向着太阳奔,鞭儿是我的剑,烈酒是我的魂,西林格特草原在脚下晃,牛羊仿佛身边的云,哪一顶帐篷啊能给我一个根,哪一个美丽的姑娘啊能让我亲亲你的唇,流浪的人呀你慢慢地寻,只要热血在涌动啊,有朝一日博纳赫彦之神就会打开春天的大门。”
随着古曼丹丽声音嘎然而止,众人的魂才慢慢回来。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六骑人马,金黄的光线从他们的背后射过来,人马仿佛拦住了大部分阳光,衬得他们高大的身躯更显英挺不凡,宛如突降的天神一般。
凌云飞心中忍不住赞叹一声:“好雄壮的汉子!”
“呜呜呜”一阵急促地号角声响起,大地突然之间震颤起来,轰雷一样的马蹄声惊破了草原的安静,从他们的正前方滚滚传来。
众人互相瞅瞅,脸上都掩住的惊疑。
“格赤烈的情报有这么出色吗?出师未捷身先死——听这马蹄声,至少有百骑,若全是精锐骑兵,在这莽莽草原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