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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众人都笑了起来,傅媛被他磨不过,就让婢女伺候摆琴。
不一会儿几个家人就抬进一张小叶紫檀木琴案并琴凳,架好瑶琴,又抬了一张小圆矮几,上架一只镂空驾鹤乘紫烟香炉,炉中香烟袅袅升起,淡雅的清香就溢满了整间雅室。
沈从仕又命人在梅子昱座前列一小几,置放笔研一套,花笺数张,并令妙龄美婢在旁研墨,红袖添香。
傅媛入座,先慢慢和弦,用五音法调好琴弦才问:“一时也想不出个好的曲子,你们说想听什么?”
沈从仕道:“你且随意吧。”
傅媛想了想就散挑三,弹五演起头,然后边弹边吟了一首小令,正道是:“长门柳丝千万结,风起花如雪。离别复离别,攀折复攀折,苦无多旧时枝叶也。长门柳丝千万缕,总是伤心树。行人折嫩条,燕子衔轻絮,都不由凤城春作主。”
琴音韵味悠然,但又内含离殇,惆怅之意久久不去。最后傅媛在七五三弦上拨了一个索铃收了尾。
雅室之中寂静许久,沈从仕才颇为唏嘘的说道:“好是好,怎么就突然想起弹这个了。”
傅媛一愣,将眼前一闪而过的景王抛到脑后,笑道:“一时想起来,就弹了,倒有些不应景,我再换一个。”
傅媛便又换了一首《洞天春晓》,琴音清静博雅,吟揉卓注之间,只觉有清风似从窗隙中丝丝透入,清凉的恰到好处,正好解了几人过了一巡的微微酒意。
梅子昱闭目细听片刻,便神思清明,面含微笑,才听了一段,就睁眼提笔蘸墨,洋洋洒洒落笔,成一小札,末尾批了一句:“沉水琴心,如玉佳人,同与赏音。”
后又签一行行书小体:“某年月日,梅子昱撰于临湖雅室。”再按上图章,便算是成书了。
是时,傅媛也弹完最后一段,就过去拿了梅子昱所写的花笺来看,默读了两遍,又给在座诸位传阅,最后到了沈从仕的手中,沈从仕看了便道:“原想讨梅君两句诗的,可不想却讨出一篇文章来了,今日我算是赚到了。”
说着便把那张花笺折了收进袖中,傅媛不由打趣:“梅君写的是我们几人在此雅聚之事,更何况弹琴的人是我,怎么这文章写好了,竟叫你拿去了?”
第九章,临盆
沈从仕却道:“我也不是为自己拿的。”
“哦?”傅媛虽猜出沈从仕是为谁要的,但却故作不知,望了望只管喝茶的梅子昱道,“那你快快实说,是为谁要的?不然我必是不肯的。”
沈从仕拿傅媛没有办法,便道:“你在这里为难我,以后是要还的。”
“我倒是不怕梅贞妹妹为难我,就怕你没东西带回去交差,才要为难。”傅媛笑啐了一口,“我就说呢,你怎么就想起来让我弹琴了,还要叫梅君题诗,想是今日出门就得了妹妹的“懿旨”要讨梅君手笔吧。”
沈梅贞是沈从仕的胞妹,也是当今有名的才女,最是欣赏梅子昱的诗词。
沈从仕被她说的没办法,就只好对着梅子昱道:“这是梅君写的,子昱你说,这张花笺我拿得还是拿不得?”
梅子昱放下手中白玉瓷盅,笑了:“这还是要看媛卿的意思。”
沈从仕一时词穷,只好堆笑向傅媛讨饶,傅媛便道:“这个容易,今日你喝过了我,这梅大才子的笺子就是你的。”
一时之间打趣的打趣,敬酒的敬酒,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一下子变的欢愉起来。
酒过三巡,众人也聊得差不多了,加上今日香姑娘又不在,谢怀靖和崔度宜便先行回府。而傅媛因为心情大好,则还要接着喝酒,沈从仕便让人换了一张四人座的小桌,重新开了一席。
沈从仕又道:“只饮酒也没什么乐趣,不如来行诗令取乐。”
傅媛微醉的头就摇的和拨浪鼓似得:“你就不能饶了我,我就想喝个畅快,明明知道我最烦作诗题词了,你就偏喜欢拿这些来膈应我。”
说着自顾自的就又喝下好几盅。
沈从仕见状,连忙对林靖书道:“她这是有些喝醉了,你多拦着她点,不然就要喝多了。”
但傅媛却把这话听到了耳中,就扯着沈从仕道:“你个狭促鬼,我今日将这笺子让给了你,你不好酒好菜的谢我,却还要叫人拦着我喝酒。”
说着又推了推林靖书:“你可不要听他的。”
然后拿起杯子摇摇晃晃的起身走到梅子昱面前,眼神有些朦胧的对着梅子昱敬酒:“梅君,以后我必要介绍我梅贞妹妹……给你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