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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左成也明白;亲情其实一直都在那里;不增不减。但有时他也会想,如果他的亲生母亲还在世的话,也许他们这对父子的关系就远不会那么生疏。
对于从来就看自己不顺眼的郑媛珊,左成自然看她也没有舒服到哪里去。他一开始就知道是他爷爷的缘故她才这么多年都没怀上孩子,现在爷爷不在世了,她沉不住气也是应该。
所以在左文昊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并告诉他郑媛珊怀孕的时候,左成一点吃惊的感觉都没有。
只是那心情,左成自己都没办法形容。望着父亲和一个不喜欢他的女人那么恩爱亲昵的模样,他唯一的反应就只能是苦涩地撇了下嘴角。
不久的将来左家就要诞生一个新生命了,而自己究竟是否欢迎他或她的到来,左成发现自己也无法确定。
想到和他一点也不亲密的父亲,再想到似乎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自己的林觅,左成不禁心想,其实他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之人。
下午科室里又转来了一个病人,因为在车祸中下颚骨受到严重的撞击,导致无法正常咬合,不仅没办法说清楚话,而且还经常会不自主地流口水。
那个男人长得很是英俊,大概曾经也是个意气风发的人吧。
也许越是骄傲的人就越是无法接受与曾经大相庭径的现实,就越是容易陷入绝望的沼泽之中。这个男人,明明手脚都还可以正常地活动,只要多配合训练的话,以后就很有希望大致痊愈。可是他只是沉默地坐在床头,怎么也不肯接受治疗。
他的妻子坐在一旁流着眼泪,时不时地拿出手帕给他擦嘴角的口水。而科室的主任也站在那里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可他就是一脸绝望和冰冷,就宛如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林觅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个男人似曾相识。
下班回到家,林觅几乎累得筋疲力尽。她洗完头从浴室里出来,在拿出电吹风机的时候手突然一抖,只听“砰——”的一声,电吹风机从手上一滑,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林觅的手好像是抽筋了,痛得她忍不住发出了□。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人影。林觅诧异地转过身,果然看见左成正站在房门口,冰冷地注视着自己。
“今晚在这里睡吗?”林觅的眼里隐藏着一抹期待,话语中也有喜悦的味道。
然而,对于林觅的疑问,左成给她的回答就只是一个沉默的转身和离开。
林觅愣愣地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就像被人用冷水从头淋到了脚。
她还记得,曾几何时她也是像今天这样不小心把电吹风机给摔到了地上。那时候的左成不仅略显笨手笨脚地给她吹着头发,而且还凶巴巴地质问她为什么要给病人做训练。虽然语气很不善,但字里行间都透着对她的关心和重视。
可是今天呢?
林觅蹲□子缓缓地伸出不住颤抖的手想将电吹风机从地上捡起来,却发现自己的眼泪竟然毫无预警地流了出来
当林觅在忧伤难过的时候,隔壁房间的男人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左成想到方才,他知道林觅现在在医院里是治疗师的工作,知道她的手又操劳过度了。可他就是放着她不管,就好像这么做可以解气一般。但最后却发现手疼的是那丫头,他看在眼里心也是一抽一抽地难受着。
其实左成现在只要看到林觅心里就会有一肚子的火。
他非常介意那丫头不喜欢自己,更介意那丫头心里装着别人!
左成每次一想到这里,火气就会“蹭蹭蹭——”地往上蹿。
说实话他是很想见到林觅的,他其实每天晚上睡觉都想将那丫头抱进怀里,可是他现在就好像在和自己作对似的,又宛如在和林觅赌气一般,怎么也不肯给她好脸色看。
但结果还不都是在自讨苦吃?!
左成心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幼稚呢?
好吧,其实他本来就是个幼稚的男人。
左成真的不再理林觅了,即使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也至始至终都将她视作空气一般。
林觅的情绪跌入了低谷。她每天都要给病人做着吃力的训练不说,回来的时候还过得那么压抑,她觉得自己几乎就要撑不下去了。
两个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是处在被动的位置。面对高高在上的这个男人,林觅虽然多少有些自卑,但又在倔强地守着自己的那一份骄傲。究竟关系是冷是热、是好是坏,根本就全看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