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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衡依旧望着天花板,声音幽幽地说:“可是她刚刚说已经恨死我了。”
周济扬笑了,“她说恨你就信?再说,没有爱哪来的恨。”
厉衡眨了下眼睛,蹭一下忽然又坐正了。他好像被佛主点化了似的,大彻大悟的表情,然后又立刻站起来,“拿酒来,我们喝一杯。”
周济扬唇角微张:什么毛病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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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苏纯照例又失眠,整个晚上都在对天花板行注目礼。
第一次认识他那是已经很久的事了吧,那时候厉少校还不是少校,只是一个刚“下放”到队里不久的上尉。
当时的厉上尉年轻气盛,牛气哄哄地领着一队士兵,到苏纯所在的大学给新生军训。一群绿油油的身影里,厉上尉无疑是最惹眼的一个,个子最高,脸蛋最帅,气质最好,惹得一群大一女生纷纷冒桃花眼。
可是厉上尉并不像其他的教官那么好相处。大概做领导的都比较喜欢摆谱吧,他成天摆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就连班里最漂亮的女生跟他说话他都面不改色,卖乖撒娇求怜香惜玉在他面前更是行不通,或者说他压根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
苏纯在军训第一天就跟他结下梁子了。当时她来大姨妈了,身体不舒服,站军姿的时候免不了动来动去的,结果她就被人家点名了。
“一排左边第二个女生,出列。”
苏纯啪一下站出了队伍,然后上尉同志就迈着长腿一阵风似的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开始对她各种纠正和教育,说话的时候绷着一张脸,好像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报告教官,我……不舒服。”苏纯可不想在全体同学面前说来大姨妈的事,更不想在他面前说,不过她心里觉得他应该能听懂她的潜台词。
结果事与愿违,她压根不知道一直混在男人堆里的厉上尉是个实打实的生理白痴,而且他是第一次做教官,没理论加上没经验,他就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不舒服?不舒服去医务室开请假条来,否则一律视为借口!!!”厉上尉的话喊得气吞山河,连隔壁班的都听见了。那锐利的眼光在她眼前一扫,好像识破她的谎言似的。
苏纯挺不服气的,嘴里嘟囔了一句:“傻大兵,什么都不懂。”
厉上尉听力非常好,被这小丫头片子反驳了,俊挺的眉毛终于蹙了蹙,“说话之前要说报告你不知道吗?训练结束后留下来站军姿,站到我满意为止!”
这是杀一儆百啊。现在的孩子都被父母宠坏了,一点苦都不能吃,还不知道尊重人,哼哼,想逃避训练,门儿都没有。
苏纯也是个倔性子,真就跟他扛上了,结果在太阳底下站了半个小时之后,就直接倒了。厉上尉当时还陪着她一起站呢,就站在她左边,看到她摇摇晃晃地,他转过头正要说她几句来的……然后就抱着她冲进医务室了。
后来的军训苏纯就没有参加了,一共就七天,她的大姨妈走的时候就已经五天过去了。因为这次结下的梁子,教官们走的那天,全班人都去送了,只有苏纯没有去。
舍友回来的时候跟她说,厉上尉还问起你了,问你身体没什么了吧。苏纯当时撇撇嘴,什么也没说。她后来仔细一想,自己其实也蛮坏的,人家是终于职责而已,也不是故意要整她,她还怀恨在心了。不过呢,她当时正跟蒋雨墨打得火热,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有些人你以为会与自己相伴终生,结果他偏偏不能;有些人你以为他就是个过客,结果他还就驻守在你生命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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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纯这一夜迷迷糊糊地总睡不安稳,天快亮的时候到底抵不过睡意入了梦乡,今天是星期六她可以睡个日上三竿的,结果却被一阵拍门声给惊醒了。
“苏纯,苏纯,你醒了么?”
苏纯坐起来,定了定神,走过去开了房门,看也没看门外的人一眼,趿着拖鞋走回床边往床上一躺,裹被子盖住了脑袋。
苗一依知道自己这回犯了错了,通敌叛国,出卖朋友,这种行为不可饶恕啊。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扯了扯被子,被子里的人跟她较劲似的,她扯一点对方就立刻拽回去,死都不肯松动。
苗一依只好放弃,磨磨唧唧地说:“那个……苏纯啊,我其实都是为你好啊……”
没动静。
苗一依继续:“算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会被子动了动,过了会里面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你错哪儿了?”
肯答话就是有余地啊,苗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