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第1/2 页)
憑她對這室友的了解,不理人完全不是她慣有的作風,沈梓溪頓覺不對勁:「你怎麼了?」
她仍是不說話。
沈梓溪也沒再多問,拍了拍她的肩,指著白色的煙盒說:「抽這包吧,這包味道淡。」
可段凌波卻立馬放下了那包。
「你這人是真叛逆啊,怎麼著,要抽最烈的嗎?心情不好?」
她點點頭。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愛抽菸,不過最近情緒特別穩定,順道把煙也給戒了,不能陪你了。」
段凌波回頭看她,好似猜出什麼,問道:「原諒他了?」
「嗯。」她語氣淡淡的,仿佛沒有任何情緒,「他跟我解釋過了,我打算再給他一次機會。就是我養的狗,第一次犯錯我都不該直接給它扔了。」
段凌波覺得這個比喻十分新奇,努力地扯了扯嘴角,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她攤開掌心,將煙盒正對著沈梓溪,問她:「哪種最烈?」
沈梓溪看了她一眼,抬手指了指。段凌波聽從她的指令,從紅皮的煙盒裡倒出一根,點上、塞進嘴裡,慢慢抽了一口。
的確很烈,味很沖,沖得她鼻腔都疼。然而她卻好像抽過無數次一般,並沒像偶像劇里的女主第一次嘗試吸菸那樣,咳得五臟六腑都疼。
段凌波抽得特別平靜。
沈梓溪在旁邊陪她站了會兒,突然覺得有些冷,叮囑她抽完這支就別抽了,然後便進屋了。
她一個人倚著欄杆抽菸,煙霧瀰漫在夜間黯淡的光線下,看起來特別虛假。口袋裡的手機突然振動,段凌波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她媽媽的電話。她猶豫了兩秒,摁下接聽鍵。
電話那端,她媽媽問她最近天氣怎麼樣,生活費夠嗎。
段凌波平靜地回,挺好的,夠的。
然後聽她問:「五一回家嗎?」
她說不回。
在她說完這倆字,又聽她媽媽問她最近過得怎麼樣,有沒有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她剛準備跟她媽媽抱怨最近的煩惱,她堆積如山的壓力,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她很不開心,很煩。驀地聽到那個人在一旁說:「不回嗎?那正好,咱倆一塊兒出去旅遊去。」
段凌波一怔,話在舌尖轉了一圈,忽然沒有了出聲的勇氣。她把煙遞到嘴邊,猛抽了一口,接著吐出一口煙霧。隔著煙霧遙望對面暗沉沉的教學樓,看著看著,看到它們漸漸變得模糊不清,不太真切。
就好像,全世界都被打上了馬賽克。
她媽媽在那端又問了幾句有關學習方面的問題,段凌波靜靜地聽著,直到菸灰落在掌心,燙得她有些疼,她才回過神來,敷衍地回復了幾句。掛了電話,她望著落雨的天空,長時間壓抑著的情緒,好像終於找到了發泄口,如同傾瀉的洪水,洶湧著滾落面頰。
無聲無息,不可遏制。
第16章
她真的很會克制自己的情緒,連哭聲都是壓抑著的,很輕,很平靜,可是很累。怕被沈梓溪注意到不對勁,一直緊繃著神經,可是不斷漫上來的情緒卻如空氣一般,糾纏著她的呼吸,不斷在
她體內反覆繞行,攪得她精疲力竭。
重新回到宿舍時,段凌波只感到疲憊,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卸了個乾淨,身體就像缺氧一般,莫名地虛弱。
但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哭了。
其實哭到最後,段凌波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導致她情緒崩潰的關鍵點,究竟是陸生塵還是她母親男朋友的那句話,那句好像她是家庭多餘成員的話。
這些年已經聽過太多類似的話了,自己應該早就習慣,無關痛癢了,所以她直覺還是因為陸生塵。
可是發自內心地想,又覺得不關陸生塵的事。所有情緒的起伏不定,都是她一個人的感情作祟。沒送出的禮物,是她自己害怕受傷,但到頭來,仍舊受了傷。嘲諷人家初戀,人家以牙還牙也沒錯,可她還是覺得很難過。
暗戀太苦了,過於迷戀一個人壓得她好難受。段凌波想,如果陸生塵討厭她就好了,但凡他討厭她,她都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
房間很快陷入了黑暗,窗外雨聲淅淅瀝瀝。一直到凌晨三點,段凌波仍舊心煩意亂的。哭得太狠了,導致頭疼得厲害,怎麼都睡不著。最後實在無法,她掏過耳機戴上,不斷重複地聽著班得瑞的《childhood ory》,才慢慢合上眼皮。
醒來時,已經過了八點。頭痛欲裂,嗓子干啞難受,眼睛也跟被膠水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