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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時也打算夏天結婚的吧?」沈梓溪說完,又猛然意識到這或許是個雷區,不該輕易提起,一下子安靜下來。
段凌波沉默了會兒,說:「嗯,我和他本來也準備夏天結婚的。」
又聊了一會兒,段凌波將電話掛斷,長舒一口氣,卻發現車內溫度陡然降低。陸生塵偏頭看她:「要聊聊嗎?」
他覺得段凌波的心裡一定裝了很多事,她一定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就像他一樣,也有無窮無盡的話語想要向她傾訴,只要她願意聽。
但她只是搖搖頭,又往旁邊挪了挪,縮在角落裡,什麼話也沒說。他們之間的座位空隙,就好像時間在他們身上鑿出來的一道口子,又或者說是一道坎。
陸生塵的面前是一道坎,是他想要邁過去的七年光陰;段凌波的面前卻是一座山,是她從十六歲到二十六歲,漫長的三千多天,是她獨自成長的悠長歲月。
「你準備結婚了嗎?」他到底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不管是結婚,還是離婚,都跟你沒有關係吧?」段凌波回頭看她,二人視線碰到一起,她看到他眼裡的情緒翻湧,好像在強忍著什麼。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率先收回了視線。
段凌波不再說話,一言不發地將目光落在流動的車窗外。陸生塵偏頭瞧她,看到她的頭髮比以前短了許多,垂落的髮絲被她別在耳後,露出一張清瘦的臉頰。她戴了一對香奈兒的耳釘,身著一件黑色大衣。
段凌波的皮膚很白,特別是在黑色大衣的襯托下,就像是易碎的玻璃,讓他不敢輕易觸碰。
他很想要靠近她,想要跟她說話,可是怕靠得太近了,她又要不自在了,最終只是保持沉默。
這座城市要比寧江暖和許多,滿街都是茂盛的榕樹,樹上掛滿了紅燈籠。車子緩慢行駛,經過一座莊嚴肅穆的寺廟。
段凌波在這幾年去過不少寺廟,印度的、泰國的,她想知道不同國家的寺廟,功力是不是不一樣,普度的範圍是否不同,她想要問佛祖討一個答案。
但是每當她踏入廟裡,那些在腦中翻騰的、喧囂的想法忽然又說不出口了,內心平靜無比。她最終只是跪在蒲團上,向菩薩發願,求神佛保佑他。
保佑他時運亨通,健康平安。
車子行駛了半小時,最終停在酒店門口,陸生塵幫她拿下行李箱,試探地問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飯,這家酒店的餐飲不錯。段凌波說她在飛機上吃過了,不餓。
他微微斂眸,半晌才說:「那等你餓了,記得點外賣。」
段凌波說好。
他們的房間就在隔壁,她以為陸生塵自己餓了,要下樓用餐,但他幾乎一將行李箱放下,就立刻出了房間,馬不停蹄地前往會議中心了。
陸生塵走後,段凌波站在酒店門前呆立片刻,她忽然想到在他們冷場的那會兒,氣氛降至冰點,陸生塵的手機鈴聲響了不下十次。起先他還下意識地掐斷,奈何那邊一直催,似乎有很著急的事。
一路上他接了不少電話。
他下午要參加一個經濟會議,秘書再三跟他確認時間:「下午兩點,在國際會議中心。」
陸生塵靜靜地聽著,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好的。」
盧克又提醒了句:「明早8點,巴西那邊的客戶會到分公司,同您商談合作。」
「行。」
他似乎一直在接電話,一直在忙,段凌波終於明白小時候她媽媽不能陪她吃飯,並不是一個敷衍的藉口,是真的沒有時間。
可是在你不斷同時間賽跑,追逐經濟利益的時候,總是會失去些什麼。
段凌波踢掉鞋子,倒在酒店的床上,渾身力氣都好似被抽走了,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她想要休息會兒。酒店的隔音很好,根本聽不見外頭的動靜,但她閉著眼,卻怎麼都睡不著。
她在床上眯了好一會兒,神經卻越發興奮,最終受不住,她從包里取出電腦,打開了word文檔,繼續翻譯她的稿件。
她一直鑽研、推敲各種對話,修改稿件到晚上八點,洗漱完倒在床上,還是無法入睡。就這麼熬了一會兒,段凌波最終受不了,又重新換上衣服,準備下樓。
陸生塵正從電梯裡出來,順著長廊往這邊走,忽然接到了馬目的視頻邀請,他疑惑地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接了起來。
視頻里的馬目正在家裡,手裡抱著個女娃娃,見陸生塵一身西裝:「喲,陸總,大晚上的還在忙呢,業務這麼繁忙?」
他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