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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陸生塵不是啊,他對她的愛,是赤誠天真的,也是毫無保留的。可以為她解圍,為她救活一顆仙人球。因為她傷心難過,不停地安慰她。即便是分手,也不會說一句戳她心窩的話。聽她說喜歡夏天,便想盡辦法留住夏天。
她以為她不去提那件事,她便邁過了心裡的那道坎,那個最終導致他們分手的原因便過去了。
她刻意不去提及,不去回憶,讓自己假裝遺忘。她媽媽卻一次又一次地把她的傷疤撕裂開來,連帶著陸生塵身上的,也撕了下來。
原本擋在她面前的是一座山,現在變成了兩座。好不容易修復的感情,一下子又退回了原地。也許比七年前更糟,鮮血淋漓。
第85章
段凌波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 又是怎麼躺在床上的。
她做了一個夢。
夢到自己躺在朔城醫院的病床上,周圍很靜,只能聽到盛夏的蟬鳴。
夏天短暫得如同一場流星雨。
汗水、炙熱、黏膩, 所知所感皆是短暫而匆忙的, 當年留下的那抹陣痛卻綿延無期。一切都在她面前消失,還有年少時追逐的那道身影,也像流星划過夜空般消逝。
等她睜開眼睛醒來,竟然還會生出巨大的悵然若失感。腦袋好似遭受重擊, 昏昏沉沉的。
那些過往的記憶, 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不偏不倚地扎在了她胸口,在她心上豁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她痛得無法呼吸,只要想到那些過往就無法冷靜。段凌波飛快地停止思考,匆匆收拾了一下,便往公司去。把自己困在辦公室里, 不斷翻譯稿件, 不停敲擊鍵盤,校對、檢查, 機械地接受工作指令, 試圖用工作來麻痹自己。
那天沈梓溪過來找她吃飯,告知她下個月要結婚的消息, 讓她無論如何都要抽出時間來參加她的婚禮。
飯點的商場人來人往,人聲喧嚷如鬧市,世界是歡喜聒噪的, 只有她, 好像陷入了某種思想意識領域的黑洞,與外界隔絕。
段凌波反應了好久, 才好像終於聽清了她在說什麼,告訴她:「恭喜啊,我過幾天要去歐洲出差,不過六月肯定能趕回來。」
「那就行。」沈梓溪笑著說,「最好是能帶著陸生塵一塊來,你們和好了吧?」
段凌波瞧著鍋里的紅湯翻滾,各種丸子、蔬菜混雜在番茄湯里,思緒也好像混雜在裡頭,像是被燙著,短暫地麻痹了一下。時間在沸水裡翻滾了一遭,她才恍然地點點頭:「嗯。」
不知過了多久,沈梓溪忽然跟她說:「我前幾天又碰到林景了,我給幾個關係親近的大學同學發了邀請函,他不知從哪聽說的,在我們公司樓下等我。」
是很尋常的一天,沈梓溪到公司樓下等嚴恆來接她,剛走出一樓大廳的感應門,忽然被人攔下。
他們經常在工作上有往來,但最近由於沈梓溪開始跟進別的項目,不再跟他對接,算起來,他們也有將近兩個月沒有見面了。
林景還是跟從前一樣,一身西裝革履,面容俊美,只不過五官變得冷漠而堅硬。他笑著問她:「聽說你要結婚啦?」
沈梓溪微微愣了一下,回以微笑,說是的。
「恭喜啊。」林景看著她說,半晌,又補了句,「對不起。」
毫無緣由的一聲道歉,仿佛遲到了數年。
沈梓溪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問他:「你說,人們在道歉時,是期望得到原諒,還是知道已經無可挽回啊?」
林景愣了愣:「什麼意思?」
她搖搖頭:「沒什麼意思。」
在嚴恆的車慢慢向他們靠近時,林景突然問她:「我們以後還可以做朋友,對吧?」
沈梓溪揚了揚眉,說或許吧。
但她知道,絕無可能了。
青蔥歲月里的暗戀、孤獨、仰望,築成了她年少時的夢,不是成為好朋友可以替代的。加之後來受到的傷害、痛苦,也沒辦法讓她輕易說出原諒。
他或許是真的變好了,不再同年少時一樣風流浪蕩,知道如何認真地對待一份感情,如何珍重,但那已經跟她沒有關係了。
沈梓溪往碗裡撈了兩顆撒尿牛丸,非常平靜地開口:「說實話,我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第一次遇到他的場景,就在我們高中的校門口。」
她想了想:「那時候大家有說有笑的,並肩走進校門。只有他是一個人,單肩背著一個書包,走路很快,像一陣清冷的風。」
「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