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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到处张灯结彩,只为了皇上嫡子的诞世,金云溪觉得领着北南走在其中有些尴尬,他也是那人的儿子,可惜只能隐姓埋名地活在遥远的行宫之中内,或许他会荣华一生,或许他的父亲会很疼爱他,然而人都是有欲望的,一旦他长大成人,一旦他知道了权利的好处,他一定会不平,会气愤,甚至会将这一切全部归咎到他人的头上,更甚者会做出些不该做得事,人都这样,在没有得到之前安于平静,在得到之后开始不平。
望一眼儿子的小脑袋,蹲下身,与他对视,“北南,这是娘亲第一次给你做决定,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不管将来如何,你记得一定要走自己的路,人生最痛苦的就是一边看着别人一边走自己的路,但你相信娘亲,痛苦之后,你会找到很多你觉得值得的人和事。”摸摸他的小脑 袋,知道他也许一句也听不懂,但她必须跟他讲。
小家伙怔怔地看着她,“母亲,我不要漂亮衣服。”
这是金云溪第一次真正被一个男人感动,这人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她的儿子,满眼的泪水含在眼眶里,却没有滴落。
尉迟尊勒马立在街市尽头,正好可以将他们母子俩的身影收尽眼 底。
她一定会离开,而且此后一定再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了——这是他的预感!
掌控得了天下,未必掌控得了一个女人,这话他现在到是有点相信了。
四十八 段氏遗财 一
在大金暗门的人接走他们母子时,她留了一封书信于案上,她从来都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
东正(尉迟尊的别号)吾夫:
今日一别,再见之日已是遥期,君之抱负,妾私明了,然,魏、金之祸旦夕之间,妾不愿择枝而栖,况魏之境内,怨妾者居众,若魏负,则妾之母子必亡,若金负,则妾之子亦为魏之笑柄,非妾不信君,实乃帝王无家事,万民皆为子,妾实不愿届时以泪求君,而终不遂愿。
妾此去大金,只因长嫂如母,思其过甚,并非弃君投兄,望务以此定兄之过。
回想数载之前,曾受君之宠三千,奈何如今劳燕两地,非你我无 情,实则世事无常,妾非不解大体之人,授于君前一年有余,知君雄图伟略阔然于胸,妾自知身无半两福泽,不能伴君长笑天下。
北南吾子,定会教其成人,君勿念。
数字不成言,墨落之后方知能言之话皆无须言,妾之心、君之心,只留在那日枫树之下。再勿掀开。再勿试探,情就只一字,害死天下有情人。
妾不成言,君不成句,朝夕对望间只求来世君非君,妾非妾。
妾
天水二字,妾之别名,只与君心记,此后再见时,妾为云溪。君为魏帝,世上再无东正、天水二人。
“四方享业”之金,北南已藏于君之袋中,望纳!
摸索着衣袋,薄薄的小金牌正安稳地躺在他的口袋里,“什么人接应得?”
“以身手来看。应该是大金暗门的人。”守鹰双膝跪地,这算是内卫地失职。“皇上,请降罪。”
摆摆手,遥望着烟波浩淼地江水,“她一开始就只是想借我之力,大金的人也只敢在这一带水域活动。她知道我巡视边塞必然会到此。”仰面望着江面上飞翔的水鸟。她终于还是飞出去了,飞到了一个他抓不到的高度,甚至连见面得机会都不留给他。满纸的君、妾,满纸的无 奈,满纸的信任,她却从没相信过他。3g华 夏网网友上传
挥退守鹰一干人,江岸上只余他一人。
“金云溪?金云溪——你就是从来都不相信我,为什么!”一把将手上的信与金牌扔了出去,回转身,背着江风深深呼出一口气,继而又转身往江水里跑。信纸飘飘荡荡地浮在江面上,渐漂渐沉,他扑腾着快过胸的水,用力想抓住它。
一干侍卫见状忙飞奔出树林,想下水帮忙,却被尉迟尊一个滚字骂退。
最后他只抓到一纸信封,金牌和信全部沉入水底。
“把他们找回来!”对着岸上木讷的侍卫们大吼,但他心里却知 道,自己都找不到地东西,别人是怎么也找回来的。
最后的最后,她只留了六个字:东正吾夫
捏着一纸信封,垂手立于江堤之上,暮色渐落,夕阳渐沉……
“皇上?天色不早了。”垂眼站在尉迟尊身后,守鹰其实更多时候是一个很好的被倾诉者。
“哦,奏折都送回京了?”
“已经送回去了,刚接到汪渊大人的传书,茶郡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