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十七)(第1/1 页)
楚淮舟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起势准备施传音术,唤阁主前来处理。 他要撂挑子了,实在管不了。 一直同他一样,静默站在旁边,以为想要看他出丑笑话的萧璟泫,忽然气场全开,震得周围静了下来。 铿锵坚定又倔犟的声音:“我说我无异议,师侄萧璟泫听从云澜尊上安排,甘愿领罚。” 萧璟泫如同宣誓般的话语一出,便无人再多说什么,亦无人去质疑云澜仙尊的责处是否不妥。 叶辞净有些不可置信看着他:以往犯了错,听说要受罚,萧师兄那是死不认账,想法设法的要把自己摘除干净。 倒也不是说罚得有多重,主要是所有弟子不约而同觉得,受了罚,会很没面子,至此,在死对头面前,抬不起头来。 今天这是吃错何药了?怎么还上赶着领罚呢? 萧璟泫小腹下的涓涓鲜血,从指缝中溢出,楚淮舟神色冷淡,垂下眼睫,隔空施了止血咒。 干了很温柔的事儿,嗓音却清冷得没有温度,“那你们二人,便自行上戒律院去。” 入夜之后,萧璟泫是让叶辞净扶上梦仙棺的,阮向晚是娇娇公子,让担架给抬回去的。 叶辞净一路吐槽:“云澜尊上也罚得忒狠了,不就打了一架,哪有施鞭责,杖责也就够了。” 单单只是听着,或许会觉得杖责比鞭责更重,毕竟一个是比巴掌还宽的板子,一个就是细长柔软的戒鞭。 杖责便是普通的挨几棒子,鞭责可不是普通的挨几鞭子便罢了。 鞭责,需得戒律使者往戒鞭中注入灵力,再对受罚之人进行策打鞭抽,不止是痛在身体血肉上,更是痛在骨髓、灵魂中。 “也是我犯错在先。”萧璟泫眼睛都没抬,冷冷道:“就送到这儿,你先回去吧。” “你能行吗?”叶辞净在犹豫中,对上他眸子,打了个寒颤,“行……行吧,我先下去了,有事儿你传音唤我。” 萧璟泫扶在门框上,整理整理面中表情,眨巴眨巴眼睛,吸吸鼻子,眼泪汪汪的推门进去。 屋内没掌灯,茶桌前却坐着一人,雪白天青衣袍在月色下,猎猎翻飞,身姿面容却比由窗泄进来的月华,还要耀眼清冷几分。 他故作不知,抬手指风一窜,台上的烛火被忽地点燃,照亮了桌前之人的脸。 萧璟泫愣怔惊道:“小师叔?您怎么会在这儿?” 楚淮舟站起身,眉心微蹙,眼底常结的冰霜融了半面,有些不自在道:“我来看看……”你 伸在他面前宽大、干燥的掌心之中,躺着一小小白白的瓷药瓶,是功效最好,还不会很痛的那一种。 萧璟泫半垂着眼,昏暗微幽的烛光配合着软卷的睫羽,掩着眸中深处的笑意。 楚淮舟不愿说起,他便不问为何,只管不言不语的接下罢。 萧璟泫丝毫没有避讳之意,撑直腰板缓步走到榻边坐下,低头解开自己被血黏糊了一片的衣襟。 一道剑伤红痕横刺于腰侧,在黑紫玄衣白皙肌肤的衬托之下,宛若红梅覆雪般亮丽刺眼。 只是看着有些凶狠可怖,血涓涓流得很多,实则伤口并没有多深。 他指尖蘸了些透亮的药膏出来,细细地涂抹在伤处,冰凉的触感没有带来额外的疼痛,反而安抚了那火辣辣的伤处。 萧璟泫看着立于窗前,倔犟不肯离开,又不好意思走近来的,孤傲清冷的一袭月白身影,背对着他。 “小师叔,能否帮师侄儿一下?后背的伤,我够不到。” “叶辞净呢?他没同一起回来?你为何不传音叫他上来?” 萧璟泫开始睁眼说瞎话:“他瞌睡多,早早回房收拾去了,估计此刻已经睡下了,雷打不动,传音术叫不醒他。” 他扭头笑,嘴角酒窝深深,语气染上撒娇,“小师叔,可否帮我上点药嘛?” 楚淮舟这才肯转过身来,低低地应了声“嗯。”抬眸看他交错斑驳着累累鞭伤的后背,深可见白骨。 在幽深宁静、不为人知的深夜,他一向冷着无表情的脸上,才露出温柔怜惜以及心疼的情绪。 葱白细长的手指抚过之处,有点灼烧的透凉感,虽痛感不强烈,他趴在床上,还是故意用力吸了吸鼻子。 ‘是不是痛了?’‘不痛,不痛,你别哭,我下手轻点’之类哄人的话,脸皮特薄的云澜仙尊,就不可能说的出来。 “可在怨我罚得狠了?”楚淮舟清冷声线透着僵硬的轻柔,沾着药膏的指腹顿在半空中。 萧璟泫从被褥中抬起,好不容易挤出几滴泪水的湿润眼睛,“我,我不曾怨恨小师叔。” “今日确是师侄做的不对,身负皮肉轻伤不说,还酿下如此大错,险些害了阮师弟性命,现在思来想去,亦是阵阵后怕。” 他后怕……个屁! 上辈子好歹也是屠尽半个人界,令人闻风丧胆,可止小儿夜啼的一代魔尊,不至于让一死有余辜的人命,就吓破了胆儿。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