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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有些嘈杂,世家们蠢蠢欲动,有的说大将军罪不及此,有的说朝中无合适人选。后来侍中忽然举荐了荀绍:“定远将军满门忠烈,又立下过赫赫战功,此番更是劳苦功高,若要说人选,没有比定远将军更合适的了。”荀绍因为大病初愈,回都后本被幼帝准了几日假,不用上朝,但她左右无事,还是来了,结果却撞上这么一幕,实在有些措手不及。此时听了侍中的话,她忙出列道:“臣惶恐,大将军本意没错,疫病之事其虽有责,但罪不至此。何况臣建功不多,难以服众,实在无法胜任大将军一职。”应璟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丝毫不意外她会有这反应。幼帝看着一群大臣吵吵闹闹,无聊地想打呵欠,懒洋洋地问应璟:“宁都侯如何看待此事?”应璟出列行礼:“依微臣之见,大将军的确罪不至此,定远将军也的确劳苦功高。既然如此,不如就罚大将军降职三月,减俸一年,并于西北恢复民生,在此期间便由定远将军暂代其职。大将军只是一时失误,此番警戒陛下恩威并施,相信他必能领悟在心。”不了解的只道宁都侯君子做派,了解的却在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动机。起码老丞相此时就一手抚着胡须,在暗暗揣测着他的用意。荀绍很意外,下朝后二人同行,她低声道:“我并不想做什么大将军,我只要统领西北军,继续做我荀家人该做的事便好。”应璟笑道:“当官当成你这样,也真是闻所未闻。不过依我来看,倒觉得你比周丰容适合做大将军,你不妨就拿这次机会练练手好了。”“……”“对了,”快到宫门口时,他忽然问道:“你我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荀绍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沉默着不做声。人在生死关头很多事情都可以抛却,摆在眼前的才是最真实的。可是等脱离了那个险境,回到原本的位置上,还有许多问题悬而未决。应璟做事细致,并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之前他在朝堂上将太后防范地滴水不漏,如今忽然就说要把事情定下来,她总觉得有些古怪,像是有什么东西还横亘着,可一时又想不出到底是什么。“行了,别皱眉了。”应璟揉揉她的眉心,“你慢慢想吧,我不急,都等这么多年了,还在乎这一日两日不成?”荀绍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忽然瞥见他身后的宫道上走来一个宫女,退开了几步。“参见宁都侯,”宫女盈盈施了礼,接着道:“公主派奴婢来传话,请宁都侯去珲玉宫叙话。”荀绍料想应璟会和往常一样答应,已经转过身准备走,却听他道:“本侯去西北一趟后积压了许多公务,实在没有空暇,公主好意,本侯只能领会在心了。”宫女乖巧地称了声是,又退走了。荀绍看他一眼:“你不怕公主生气?”应璟笑道:“我更怕你生气啊。”荀绍白了他一眼,转念一想,这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兴许就是公主了。曹敦不知道如何得知了朝堂上的事,晚上兴冲冲地摸来了荀府,带了一大堆礼物,说要恭贺她坐上大将军之位。荀绍哭笑不得:“我只是暂时帮着打理一下大将军的事务,你莫要误会,传出去要叫人笑掉大牙。”曹敦不以为意,一件一件显摆自己带来的礼品,顺带细数曹国风土人情如何美好,和往常一样力邀荀绍和他一起回曹国去。“被你这么一说,我都快心动了,可惜啊……”荀绍托腮轻笑:“没有酒的地方我才不去呢。”曹敦懊恼地拍了一下手:“女将军也不早说,这下就是派人回曹国去拿酒也来不及啊。”荀绍被他的实诚逗得哈哈大笑,正乐着,客曹官署派了人过来通禀,说是宫中下了旨意,要传曹敦明日早朝觐见。曹敦原本是想要好好和荀绍聚一聚的,此时不得不早早告辞,回去准备。平常私底下见面太随便,彼此都没把对方看官员看待,所以永安公主在珲玉宫里静坐,念完一段佛经,又亲手抄写了一段经书,仍旧静不下心来。曹国来求亲她不意外,已不是如花少女的年纪,这些年来国中无人敢提,但朝外大大小小的提亲却是不计其数,不过都是出于两国利益。晋国天朝上邦,只她一个公主,还不至于要将她推出去和亲,可现在不同,曹国不是为了和亲而来,更何况应璟还出面说了话。她蓦地将手里的笔掷了出去,惊得跟前宫女跪了一地。他怎么会出面?他怎么能出面!天气有些阴沉,应璟终于忙完了积压的事务,难得空闲,待在花园里侍弄花草。范一统拿着小铲子跟在他身后帮忙,一边心疼地问:“公子,这些花草都名贵得很,你全都换掉干什么?”“我记得我种过芊明草,待开春长出来,阿绍来的话,可能会有不适。”“可她之前来来去去好几次也没事啊。”应璟停了一下:“难道是我记错了?算了,已经都弄光了,干脆全换了吧。”“……”范一统看着满地的名贵花草,仿佛看到被扔了一地的黄金,简直欲哭无泪。忙了一下午,将近傍晚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