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第1/4 页)
正式的宫装——镜中的打扮令她忽然想到那一夜的邺郡君,那个年轻的女子被推下石阶时也是作如此打扮——这是你的复仇吗邺郡君?要我也这副模样,走上和你同样的道路?
萧妃不由冷笑,我萧绰儿又何曾惧过谁来?她仔细的将眉梢眼角又描了一遍。眼波流转之间,更是要做出那百般的风情,只求在奈何桥上较个高下。女人与女人呵……哪怕我们不是为了争夺同一个男人,我们也是天生的敌人,不要忘了我们看中的都是那男人身后的位置。
邺郡君呵,你太年轻了,你不懂,但我懂。萧妃望望自己眼角的皱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笑得那样开怀,那样爽朗,以至于承启在走近中厅的时候不由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来了。”似是知道承启已经到了,萧妃轻轻转过身,笑得仪态万千,“让他们都退下吧,殿下。这许多年来,你我一直不曾好好的聊过。”
承启微一犹豫,点点头:“好。”萧妃却又咯咯笑了起来:“别怕,这里没有刺客。”这话似是在对那些侍卫说,又似在对承启说。
待人都散尽了,萧妃这才坐下:“我以为来的会是别人。”
“我有话要问你。”承启并不肯坐,只淡淡道:“父皇待你不薄,为何要做出这等蠢事。”
“哦?”萧妃眉毛一挑,“难道不是你做的吗?殿下?”
承启苦笑着摇摇头:“不是。”
萧妃玩味的看着他的表情,轻笑道:“我不信。我与你是一类人。”她缓缓直起身子,“我们这样斗了十几年,李承启,我了解你甚至胜过了解我自己。”她自嘲的笑了一下,“你的种种手段,你下一步要做什么,我必须要想到。可惜我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你居然这样狠。……我输的倒是心服口服呢。”
承启叹了一口气。
“我说了不是我。”他亦笑了,“你既然了解我,便该知道我从不打诳语。”略顿了一顿,承启又道,“我亦猜到不是你,只是这罪过却不得不你来背。”
“刺杀我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你放心,我也不会对承煦如何,他会安安稳稳的继续做他的礼国公,只是他不能再留在京师。杭州……赣南……涿郡……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他的孩子会承袭他的爵位,只是三代后再无恩荫。”承启语气平和淡漠,仿佛在讲述一个没有什么波澜的故事,“我只有一个条件。”
“你说吧。”萧妃抬起眼看着他,该来的总会来,李承启作出的决定哪一次没有权衡过种种利益?
“你是先帝的宠妃,先帝大行,你心中怕也已悲伤至极。……你身后亦将哀荣备至,以后妃之最高礼仪葬至先帝陪陵……最近几日发生的这桩公案亦不会再有谁提起。萧绰儿、萧家甚至是杜家都不会受此事的牵连。”承启看着这个一袭宫装的女子,他十几年来一直费尽心力去应付的对手,他的对手是如此好强,不肯露出一丝疲态。就好像下一局棋,收官了,胜负已分却感觉不到丝毫胜者的喜悦。
“一开始直说便是,何必兜那么一个大圈子?”萧妃的眼神是破天荒的温和,那是堪破生死后的平静。“我知道你要什么,亦知道你为了什么。是我害了邺郡君,一命偿一命。”
“只是这毒酒,我要自己喝。”不屑的看了承启一眼,萧妃笑得灿烂,就像十几年前承启第一次见到她时那般青春妩媚、万种风情。“我萧绰儿便是落难,也是九天凤凰。”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爷的大对手萧妃炮灰了,会掉收藏么……
42、42。永平迷案(一) 。。。
“……癸丑晨,帝崩于京郊御苑,年四十又六。谥曰体元显道法古英武圣文神德皇帝。永平兴国初年四月乙卯,葬永安陵…… 妃萧氏从死者,谥曰钦成贤妃……”
——《文宗本纪》
“梆、梆、梆。”
三更时分,梆子鼓清脆的声音再一次回荡在寂静的深宫中,福宁殿值夜的小太监正困的一下一下鸡啄米般不住的点头,被这梆子声一惊,手一松,手中的照明灯笼扑的一下掉到白玉石台阶上,烛光在里面晃了晃,到底灭了。
额头上立刻挨了毫不客气的一榧子,小太监有点委屈的抬起头,正对上黄门院班值守公公挂着怒气的脸。
“小东西!贪睡不说还弄掉东西,若是惊扰了官家看卷宗,你摸摸你自己有几个脑袋!”骂完了,负责福宁殿值夜的张公公看看自己这个小属下实在是困的撑不住了,叹口气,“你下去睡吧,下次记得勤谨些!要是倒个茶水、换个蜡什么的都让官家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