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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了捏他的手,道:“你忍一忍,等咱们回到了昆浦镇你吃下解药就好了。”然后我想到先前陶大夫的话,便问晏清:“那解药的后遗之症究竟是什么?”
晏清回神,抬头看了看我,面容似乎疲惫得很。
我道:“晏清,我不是看中你的容貌。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一样会待你好。”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又想了想,怕他误会,便补充道:“当然了,你是生得很好的,我也很喜欢你的容貌!”
晏清勉强笑了笑,却只道:“我很累了,想睡一会儿行吗?”
我连忙点头,小心翼翼地扶他躺下,自个儿乖乖驾马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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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路回到了昆浦镇。
镇子宁静而平和,和我离开时的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繁复夏花悄悄谢尽,只剩满镇桂花树,抽了芽含了苞,正待金秋凉风送爽,一朝绽放。
晏清却病情趋恶,这一路颠簸下来,越来越支持不住的样子。
我急急把他抱上床。
我家乱得很,还是当日那群歹人走后凌乱一地的光景。
我好不容易才给他铺好床褥烧好热水。
晏清歇息了片刻,终于缓过一口气来。
我见他脸色惨白,薄唇之上毫无血色,真是心急如焚,便趁着他此刻清醒,问道:“解药究竟被你藏哪里了?”
晏清却咬唇道:“我还能撑些日子,不急着吃药。”
我一听可气了,一把将他推倒了,大声道:“你要是怕药苦,我现在就去镇东给你买一大把酥糖,搅碎了全倒药里,包你甜得坏了牙!”
晏清抬眼看了看我,没吭声。
我就知道他是个倔脾气,只好道:“晏清,你知道吗?你再不吃药,就要死了。”
晏清将头缓缓侧了过去。
“我不想你死。”我道,“无论你吃下去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想你死。”
晏清闭了闭眼睛,又睁开,还是不吭声。
窗外有小孩儿嬉笑着经过,我侧耳听了听,他们正在兴致勃勃地说着明日赶集的事儿。
于是我道:“晏清你还记得吗?以前你还是我爹的时候,每逢有集市,你都会给我两枚铜板让我去买酥糖。”
那时的日子如流水,现在想来,真是开心。
我接着道:“但是我不会全部去买酥糖的。我会一枚铜板买酥糖,一枚铜板给你买些新茶。”
晏清回过头来,沉敛如水地看着我。
“晏清,你吃药吧!吃了药,病就会好。到时候,你给我钱,我给你买茶,管它什么国仇家恨的,咱们就和以前的日子一样,开开心心过完这一辈子。”
晏清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好像是深渊一般。
他看了我许久许久,终是叹一口气,道:“可如果??我都不记得以前的日子了呢?”
我一愣,好半天才喃喃问道:“什么叫你都不记得以前的日子了?”
“就是不再记得自己是谁,不再记得你是谁,不再记得我对你的好,也不再记得你对我的好。”他镇静地回我,语调如镜,平得不能再平。
可我分明从他的眼底看出了波澜微漾的惆怅。
我想了很久,问他:“所以这一年来你宁愿忍着病痛,也迟迟不愿意服解药吗?”
他微微一笑,抬手将我额边的碎发细细归拢,轻声道:“我若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当时受伤了谁会来照料你?你闯祸了谁会来帮你挡着?你想吃鱼吃糖的时候又有谁会来买给你?”
他说得很轻很轻,好像是最轻最轻的鸿羽落我眼里,惹我视线模糊,一瞬之间什么也看不清。
我只感到晏清的手指在我额头轻轻划过,最后覆上了我的眼睛。
他的手上,不知为何沾了水滴。
“况且,”他凑上我的耳畔吹气,又道,“你已经忘记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怎么可以??再忘掉它们呢?”
语气如他掌心的水滴,温暖而湿润,坠落到了我的心底。
我把他的手指从我脸上拿开,认真地对他道:“晏清,你错了。”
他有些迷茫地看着我。
我将他的手指抵上自己的心口。
“你听到我的心了吗?”我问他。
他微微点头。
于是我朝他笑了。
“我并没有全部忘记。”我道,“至少我还知道,你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