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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爹赶紧返回去,把女儿徐倩拉起来:
“闺女,外面有个人。”
“是流浪汉吗?我害怕,不去。”
曾经被流浪汉猥琐的徐倩还有心理阴影,不怎么喜欢接触他爸爸以外的流浪汉,更何况外面还下着大雪,天寒地冻,她拉紧了衣服,不愿意出去。
“没有怪味儿。”徐老爹这话说的有些搞笑,没听到自家的闺女起来,便走过去拉她:
“要冻死了,快去看看。”
徐倩不情愿的爬起来,冒着寒风走到天桥口,果然看到哪里躺着一个男孩子,这男孩子可能和她差不多的年纪,身上背了个包,冻的缩卷在一起,意识模糊的叫着谁的名字。
徐倩看他长得干干净净,又不像坏人,和徐老爹一起把他架进去,丢到家里唯一的小床上,屋子里还是比外面暖和一些的,男孩子神志不清,脸色寡白着,冻的瑟瑟发抖。
徐倩摸着他身上潮湿的衣服,帮他把外衣脱了,盖上军大衣,紧紧裹起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感冒了啊,要吃药的。”
前次徐老爹感冒花了不少钱,家里已经没有什么钱了。
徐老爹坐在床边,摩挲着摸到了他的额头,眉头拧成了麻花,又往他身上摸了摸,从里面翻出一百五十块钱:
“你守着,我去弄点药。”
“不行。”徐倩知道爸爸看不见,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我去,你看不见。”
父女俩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有什么事情都是一起去,徐老爹从不敢落单徐倩,她也不敢落单爸爸。
最后还是徐老爹去的,去的就是街道上唯一一家肯接待他们的小诊所,那医生从门缝里塞了一盒药出来:
“这药最管用。”
那晚乔奕泽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只记得半夜醒来一次,有人掐着嘴巴给他灌了一瓶藿香正气水,他弯腰一吐,胃里全是酸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看到旁边守着两个人,那个姑娘给她擦嘴巴,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
“能看得到我吗?”
乔奕泽点了点头,脑子里晕乎乎的,被整个屋子里的味道熏得更难受,又倒回去,这样裹着一堆破旧衣服,到了早上十点才起来。
乔奕泽睁开眼睛,视线里就看到被报纸封的严严实实的天花板,这地方就在天桥底下,很拥挤,他躺在一张破烂的床垫子上,身上盖着点破布棉絮,还有一件洗的还算干净的破旧军大衣。
屋子里有一股很重的霉味和臭味,像是终年不见阳光的形成的,这地方应该是流浪汉的居所,外面有人在叮叮当当的弄什么东西。乔奕泽还在纳闷,就看到有个长头发的盲人猫着身子从像是狗洞一样的小门里进来,手上捧着一碗热水:
“你好些了没有,小伙子?”徐老爹递给他:“喝点热水。”
流浪汉身上还穿着八十年代流行的军大衣,被各色布料缝缝补补,填成了彩色,他披散这头发,小心挪到他的窗前,没听到乔奕泽说话,便催促他:
“喝点热水,没准就好了。”
乔奕泽还在感冒,头有些晕,但思想是清醒的,知道自己被流浪汉救了,道了谢才接过水,徐老爹露出满口黄牙笑了笑:
“你从哪里来的,家在哪儿?”
乔奕泽捧着那碗热水,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我父亲把我丢掉了……现在还没有家。”
乔奕泽感冒还没好,说话的时候带着很浓的鼻音,有些沙哑,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后半段话,要不是徐老爹耳朵灵,都快听不见了。
他没多问,小心的爬起来,给他理了理铺在身上的衣服:
“你先在这里休息,没事的。”
他原本对盲人就没有敌意,这下因病倒在这里被人家照顾,反而更是窘迫,总觉得麻烦了徐老爹,想起来,又被徐老爹按了按肩膀:
“你别嫌弃我们家,这里还是可以挡风的。”
乔奕泽红着眼睛,看着面前笑起来很慈祥的徐老爹,眼泪先滚出来。
徐老爹说,可以挡风的地方就是家,可是他却连挡风的地方都没有啊。
第66章
有时候; 心理上带来的折磨; 往往比肉体上带来的疼痛还要更难受。
乔奕泽虽然被好心的徐老爹暂时收留照顾; 病情却不见好转; 反而越变越恶劣。徐倩从学校回去的时候,徐老爹早已从天桥上下来,在门口给他煮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