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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锲看她这样慎重,也不再废话叮嘱了。又瞧了她两眼,这才不舍离去。
人前脚一走,秋水后脚就踏进来,满脸期冀:“姑娘进宫吗?”
芮毓拍了拍自己的布袋,点头应下。
前几日凝香收拾芮毓的物品时发现那块宫牌,上头还刻着绪字,吓得她差点跪下。
后来仔细问了芮毓,才知道由来。这么一想凝香反而笑了,皇上连宫牌都赠了,看来真的对姑娘很好。
若不是那块宫牌,还不知怎么入宫呢。
这次进宫,秋水特地把凝香留下了。她可没少看见凝香在太子跟头找存在感,宫里这样的奴婢多了去,她一眼里能看清这些妄想爬上枝头当凤凰的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她神气十足的:“姑娘进宫面圣,宫里自然有伺候的人,带一个丫鬟就够了,我自小在宫里长大,你说我去好还是你去好?”
凝香张了张口,若是要说皇宫,她确实敬畏,不如秋水那样自如。罢了,免得给姑娘丢人。
*
进了宫,秋水才像回到了家,从胆战心惊踏进宫门起嘴角就一直扬着,偶尔碰上从前一起当差的宫女,还能点个头。
黄衣宫女悄悄问她:“你是出宫了?换了个人伺候?”
秋水忙纠正她:“当然不是,我是替皇上办事的,很快就要回宫了。”
黄衣宫女笑笑,一脸崇拜又羡慕的样子。秋水原来伺候太子,现在太子成了皇上,她当然是去御乾宫当大宫女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差事。
哎,早知道这样,她们当初也去伺候东宫了。
只是那时候东宫式微,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废太子,哪里会想到短短一段时间太子就上位了。
芮毓头一次进宫,这里处处透露着庄严肃穆的气息,看着宫女排成一列,双手举着托盘从她身边走过,芮毓不由也直了腰板。
直到秋水领她来了一处宫殿,门外有两对带刀侍卫,还有个倚在红梁旁抬头望天的赵公公。
因为皇上刚登基,之前又因种种原因,当太子时尚未娶妃纳妾,这会儿当皇帝了,宫里也自然还没来得及安排女人。
所以芮毓今天这么一路走过来,不知受了多少瞩目。
一身木兰青绣缎裳,瑶台髻上一支打磨的光鲜亮丽的花穗钗,腰间一枚乳白珍珠璎珞,整个人又通透又雅致。
最最难得还不是她那一身价值连城的配饰,而是那张脸,她扭头稍稍打量一眼带刀侍卫,侍卫生生让芮毓看红脸,一直到芮毓进了御书房前都再没抬起头。
她今天这一身装扮,全是昨日宫里送来的东西,是再好不过的东西了。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哪怕她那张脸再能打,这么一打扮起来,还是又美上几分。
沈绪握着笔一顿,唇角微微勾起,果然这种好东西要送给她才对。
芮毓才刚刚进宫的时候就有人通报过,因为她拿的是沈绪的宫牌,侍卫觉得不对劲才来通报,不料皇上却心情大好,直接让人放行。
几日不见,她看起来要比初时沉稳许多。
没有扑上来抱他,只在离他两步的地方扬嘴笑着。
沈绪心下微微不适,梁夫人交她规矩,怎么教成这样了。
他给芮毓赐了座,这才问:“芮府住的惯吗?”
芮毓眉头一皱,果断摇头,那只钗子下的两颗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响了两声。
她朝秋水伸手,秋水猛地把黏在沈绪身上的目光收回来,恭恭敬敬呈上一纸地契。
芮毓献宝似的推给沈绪,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瞧他,像是在求夸奖的模样。
这是芮府宅子的地契,沈绪两指压住地契,琢磨了一会儿:“做什么?”
芮毓伸手把地契往他那儿又推了推。
沈绪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送我的?”
芮毓还挺不好意思,抿着嘴笑轻轻点头。
沈绪盯着那张被叠的皱巴巴的地契,忽的笑出声来:“这个好东西是要送给我?很值钱的,不会舍不得?”
芮毓顿了一下,目光飘到地契上,很值钱吗?
思虑一会儿,她眉间染上些纠结,最后还是大气的点点头。
送人的东西,哪有拿回来的道理呀。
大不了,大不了叫梁锲再拿一份嘛。
外头赵权对着窦齐鸣一脸暴躁的神色,打着哈哈说:“这才刚下朝,左相什么话不到朝堂说,怎么还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