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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知道自己做错了,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了。其实当初他也不说一定要秦峰以恋人的名义进家门,他只是想让父亲接受秦峰,就像从前一样,把他也当成自己的儿子,但是父亲绝对不会相信他是抱着这么单纯的想法的。
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待”,看看秦峰就知道了。秦峰在还不知床前尽孝为何物时,就永远没这个机会了,所以他对江老太才那么上心,就怕她也变成植物人。
现如今的秦峰,磨砺后的成长,更加内敛温和了,但殷日月知道,他那颗心还停留在那一年的冬天里,需要被人疼爱。
那一年他回了学校后,思虑过重,积郁成疾,生了一场重病。病里不知生死真假,却牢牢记着当初的誓言,他要秦峰平安喜乐,不再伤心。
病时一直是柯林在照顾他,无微不至,他积郁多年的心结急需一个出口,便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和柯林断断续续地讲了。
人生病的时候,感情最为脆弱,一点点的关心,也可以被放大无数倍,他真是想秦峰想得狠了,一边胡言乱语的说着,一边疯狂地流着泪。他听见柯林在劝他,可是他止不住。
柯林就轻轻地吻他,吻他的眼角,吻他的唇。
慢慢的,他也越来越明白这个圈子,混乱、滥交,一夜情,公众的看法,和疾病。把一个直男带过来,若是不能得到幸福,是多么不道德的事。他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是他在乎秦峰。
他总会想起父亲说的话,秦峰跟他不同,他应该像其他人一样,结婚生子。
殷日月说就这样吧秦峰,只要你好,我把这情藏起来,也没什么。
他依然以秦峰为支撑,拼命的学习、工作,却已不再抱着把他据为已有念头,就算后来辗转听说他小叔家在另一座城市,他都忍着没有去寻找。
他在一次医院的聚餐上喝醉了酒,彻底把那样浓烈的爱情掩埋了。
他对柯林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曾经爱过一个人,那我愿意尝试,做你的男朋友。”
柯林兴奋得把他的嘴唇都吻肿了。
爱情大约就是这样,浓烈了,就不会长久。
殷日月曾真心的想和柯林这么过一辈子,柯林对他很好,几乎说一不二。平日里两人也会有些争执,都不是什么原则上的问题,殷日月都会先服了软。他觉得有些人越吵感情越厚,而有些人则会越吵感情越薄。
他们必定属于后一种。
在男男相恋这个问题上,除非你是个天生的纯娘,愿意用女人的心态去依附,否则彼此都是男人,那种做为男人对待事物的认知是天生的,就像雄性划分的领地。
男女之间感情淡了,还可以用子嗣来维系,男男之间若没了感情,还有什么呢?拍拍屁股各奔东西,也许某天见面了还能来上一句:嘿,他比你活儿好!
相爱,很不容易。
矛盾出现在柯林即将硕士毕业时。
殷日月建议柯林去个清清白白的衙门,柯林早已动用了这些年他所结下的各种关系,进了某专科医院的对外宣传部,宁愿从打杂做起。
柯林是很圆滑的人,他很优秀,无论是在交际,还是待人接物上,该捧的捧,该赞的赞,都是恰到好处。可以说离开学校,就是他大施拳脚的时候。
殷日月不是觉得这样不好,只是忽然发现,原来两个人在观念上,是如此的天差地别。
也许这只是个导火索,牵扯出从前他们刻意忽略了的许多问题。殷日月不想跟他吵架,都淡淡的处理了,实在吵得厉害,殷日月就跑到实验室去躲清静。
直到有一天柯林搂着个小学弟到宿舍去找他,殷日月头都没抬,继续整理资料,说:“我这没地儿,用不用帮你开个房?”
柯林说:“殷日月你他妈什么意思?”
殷日月说:“哦!这个房间让给你们,玩完了记得把床单带走,我嫌脏。”
柯林把柜子踢得叮当响。
小学弟妖媚一笑,软腻腻的声音听得殷日月发冷:“还真当自己是个宝呢,林哥早就跟我好了。”
“我知道。”
柯林脸色微变,还是没有阻止小学弟,小学弟接着说:“你可真够贱,知道还赖着林哥?就那么舍不得说分手?”
“我在等着他先说。”
柯林冷笑:“既然如此,殷日月,咱们也好聚好散。其实这几年,你都是在玩我呢吧?你根本没忘了那个秦峰是不是?”
“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