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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她失眠到半夜,天都快亮了才勉強睡了一小時。
起床時眼球仿佛被刀片生刮,現在頭若千鈞,抱著語文課本跟小雞啄米似的,一下一下,鼻尖直往書里扎。
蔣以聲在邊上看得想笑,拿過她的草稿本寫了話遞過去。
【困了睡會兒,老師來了我喊你。】
臨春使勁閉了閉眼,再睜著她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嚮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混亂的大腦讓她的情感變得遲鈍,想事情只能想到表面一層。
比如——為什?麼蔣以聲精神看起來好多了?
這不公平。
蔣以聲指間握著的筆轉了半圈,抬手?用筆帽那頭抵著臨春的腦門,把那顆腦袋推得往後一仰。
脖子斷了。
早自習的鈴聲打響,趙老師進?來插了個題外話。
九月底的月考在兩天後的周末進?行,考完直接放十一長假,雖然也就三天。
這事兒趙老師提前在私下裡和臨春通知過,只是今天被拿出來這麼一說,讓她有點兒感慨。
不知不覺一個月就這麼過去了,好像開學都還是昨天的事兒。
新學期還來了個轉校生。
她趴在桌上,歪著頭偷看對方一眼。
少年眼睫低垂,讓她想到昨晚。
心裡亂成一團,再飛快地把腦袋埋進?了雙臂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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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春沒有在教?室睡覺的習慣,即便再困再累,趴著沒一會兒就要被驚醒。
蔣以聲看她反反覆覆好幾次,腦袋一抬先?摸臉,看看自己?手?指頭還在,劫後餘生般鬆一口氣。
挺奇怪的。
他伸去右手?,在桌角點了一下:「做噩夢了?」
臨春呼吸略微急促,抬眼看過來,搖了搖頭。
這是她的老毛病,不綁著臨冬睡不著。
畢竟是個小聾子,眼睛一閉上就剩個觸覺能和外界有點聯繫。
不僅如此?,臨春有事沒事還喜歡做失明的噩夢,跟調節心態似的,讓自己?平穩的人生多點刺激。
說白了就是害怕,困死了也不敢睡。
這種心態挺矯情的,她沒好意思說出口。
蔣以聲似乎還有話說,手?指在桌上又是一點。
臨春低著頭,裝沒看見?。
中午放學,黑板沒擦。
臨春去講台墨跡了有十來分鐘,等到把黑板擦個乾乾淨淨,走廊上的人群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蔣以聲踩著桌下的橫杆,靠在椅背上看她忙活一通,再跟個兔子似的頭也不回地從前門溜出去。
很認真地在跟他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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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春中午去了書店,舊書大部分已經被修復完成。
顧伯正在根據內容分類整理,臨春還挺驚訝,沒想到這些?書顧伯都看過。
好奇促使她也拿了一本翻看,純英文的,是六十多年前的老書。
封面已經掉色到看不清圖案,但裡面的書頁大多保持完好。
臨春把它拿起來時掉落出一張發黃的紙片,她蹲身撿起來。
兩行試表格,上面有著不同筆記的簽名。
最近的一次是在十年前,而最早的一次,則要追溯到五十多年。
一本可以當爺爺的書。
臨春把這張紙片拿給顧伯看。
「應該是圖書館裡的書,」顧伯本是隨口一說,但目光落在書脊上的英文時,話音微頓,又沉了幾分,「你看看吧。」
臨春張了張嘴,本想拒絕。
但是半道上突然想起蔣以聲曾告訴她背單詞要結合文章記憶,於是便點了點頭。
顧伯給了她一支筆,臨春在那張借閱卡的下一行寫下自己?的名字。
她把借閱卡舉起來看看,上面橫跨了幾十年的借閱記錄給她一種收束時間線的奇妙感覺。
只可惜她詞彙量有限,書名一共三個單詞,她兩個都認不得。
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書。
幫忙收拾了書架,臨春牽著邊牧一路小跑回家。
大姐今天難得回來,問了臨春昨晚打架的事兒。
臨春沒敢隱瞞,一五一十把事情都告訴了臨夏。
大姐全程擰著眉頭,倒也沒多說什?麼。
臨春心裡直打鼓,總怕對方誤會了什?麼,解釋的話也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