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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壁清野”
连藏之路不平坦,我经历过沟沟坎坎,最大灾难莫过于“*”初的浩劫。
我的父亲解放前曾在重庆的电影制片厂任职,因这段“历史问题”,运动初便被关进“牛棚”,接受革命群众审查。1966年盛夏八月,红卫兵小将们向旧世界公开宣战,大张旗鼓地破“四旧”。刹时刮起抄家风,越刮越猛烈。父亲捎话,让家人把他的业务书如莎士比亚、斯坦尼、契诃夫、曹禺、老舍等的著作,全部交给造反派销毁。几乎同时,揭发批判他的大字报贴到了家里,气氛空前紧张。
我存着大量连环画,其中表现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内容的及前苏联题材的作品不少,无疑尽在“封资修”被清除之列。
面对多年集攒的精神财富,竟然一夜间变成毒草,我百思而想不通。但是,当时讲究“忠不忠,看行动”,隐瞒不可能长久,单位同事和亲友几乎都知道我藏书,而为此连累父亲,加重他的罪责非我所愿,毁书心又不甘,左右为难,内心备受煎熬。
终于还是连环画解救了我,找到应对办法。许多抗日题材作品中,每当日本鬼子下乡扫荡前,老乡们都将粮食、财物等坚壁清野,让鬼子徒劳一场,什么也捞不到。这启发了我,于是我决定将最宝贵的珍品藏匿起来。
我家所住小楼的地下室是锅炉房,大锅炉冬天供暖,夏季闲置。我悄悄将200多册书用旧雨衣包裹严实,趁夜深人静从窗口钻进地下室,塞进炉膛内,说来好笑,为掩人耳目,我还写了张“供批判用”的纸条,贴在雨衣外边。另有200多册书藏在厨房大缸里,上面堆着大米黄豆等粮食。而众多革命画书,像《雷锋》、《焦裕禄》、《毛主席的好孩子》、《南京路上好八连》、《大寨英雄谱》等,仍堂而皇之摆在书柜里。
最后余下约700册,忍痛装包送到单位去,任一把无情烈火烧得灰飞烟灭。为此,我这个五尺大汉洒下了无奈的伤心泪。
待到风头过去,我将所藏之书连夜取回,重新放进书柜中。这种舍车马保将帅而留下的500多册书,在我全部藏品中,属最珍贵部分。除了它们的特殊经历外,这些书的思想艺术价值,本身就很高,基本上改编自中外名著,绘画者多为享誉连坛的著名画家,加上一版一次印刷,品相上佳,以及长达四五十年历史,综合以上各因素,因而被我格外看重。无论从欣赏角度,从研究角度,还是从收藏角度,它们都堪称一流。
我庆幸历史翻开新一页,中国已经进入*法制时代,那种无端莫名的抄家风,那种迫于无奈而藏书的做法,终于成为过去,悲惨的一幕终于不再重演。
2 创作剧本
创作剧本
运动刚开始阶段,单位里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被革命群众揪了出来,揭发批斗,有问题的人也靠边站了。下一步该干什么?很多人心里没底,每天盯着报纸看社论,以便能跟上斗争形势,跟上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一天,报上用整版篇幅刊登了纪念张思德的重要文章。文章作者是当年中央警卫团一位首长,他深情地缅怀了张思德的动人事迹,突出歌颂了张思德服从组织分配、党需要干啥就干好啥的思想,我们读后都很感动,受到深刻教育。
这时,有两位同事找到我,动员我与他俩一道创作张思德的话剧剧本。张思德同志是毛主席表彰的好战士,他完全彻底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正是时代的强音,我们歌颂他,也正是宣传毛泽东思想。认识很快统一后,我们便着手做准备。
通过联系,我们首先访问了写文章那位首长。他详细地讲述了在延安时与张思德共事的情况,介绍了张思德的工作与表现,还回答了我们的提问。我们希望看到更多的照片,首长遗憾地表示,当时斗争形势严峻,生活艰苦,物质条件很差,根本不可能拍摄许多照片。他建议我们去参观革命博物馆和军事博物馆,又推荐了一两位当年中央警卫团的同志,让我们再去采访,搜集更多材料。
前期准备告一段落,我们便开始讨论人物设置和剧情框架。此时掌握的可用材料虽然不少,但共同感受是感性材料仍嫌不足。我们三个人谁都没去过延安和陕北,缺乏感性认识是必然的。怎么补上这个缺欠呢?一位同事找来革命*集《红旗飘飘》,其中有些内容可作参考。这启发了我。我存有大量连环画,难道不能从中有所借鉴吗?
很快,我找出描写陕北斗争生活的连环画,有《保卫延安》、《在毛主席周围》、《刘志丹和老土地部长》、《三边一少年》、《豹子湾战斗》、《延安求学记》等。翻阅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