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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屈不挠地拉着我的衣角,问我刚才许的是什么愿望。
说了就不会灵验的吧。我说。
不会的,生日这天例外,神仙都睡了呢。你不肯松手。
对啊,这个时候,凌晨两点半的天台,即使是神仙也睡着了吧。
我说,是世界和平。
L君在一旁指着黑得看不穿的天空,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浑身像抽风一样不断抽搐。
切,是什么愿望啊,真是没有新意啊,你浪费了你整整一年的光阴了啦!你松开我的衣角,有点生气地鼓起腮帮。
你知道吗,就算是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呢。
一年只有一次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我怎么舍得许个世界和平的愿望呢。
而愿望什么的,在这里说出来,不会不灵验的吧。
只是希望,能一直在你身旁,即使是当你握着另一只光洁而陌生的手掌,在那个人的怀抱里仰望星空的时候,这样很安静地看着你。
一直。
我一定会在你面前露出微笑而不是悲伤。
一定。
算起来,这应该是我第三次向你撒谎了吧。
呵。
当我们在一起嚣张地在马路旁唱起不成调子的歌的时候,一起在操场淋雨的时候,一起吹风的时候,一起等夕阳西下的过早出现在东方上空的月亮的时候,一起幼稚无比地数星星直到你睡着的时候。我都觉得我快乐得几乎要飞上三万五千英尺的高空,直到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忧伤都看不确切了。
唯一的问题是,我永远也飞不到三万五千英尺的高空。
永远。
所以,当你深夜泣不成声了打电话给我,一边惊讶为什么我不关机睡觉一边跟我数落那个人的种种不是的时候;当你一个人在暴雨天也没有等到那个人来赴约独自回家而刚好我在你身边为你撑伞的时候;当你发高烧浑身瘫软得只能动动手指打电话向我诉苦,随后我赶到,一直背你走了两公里才送到医院,而你一直像个小女孩一样嚷嚷不要坐车一定要人背的时候。我是应该微笑呢,还是应该小小地忧伤一下呢。
认识你这么久,只是跟你撒谎过三次。
第一次,我们都在购物广场升降梯的转角为你的他选购生日礼物,你在一边很不淑女地抓起一根领带,大咧咧地问他会不会喜欢呢合不合身呢的时候,忽然看到他在对面的女士内衣区亲热地挽着一个女生的手,那个女生正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地笑。
我清楚记得那个女生的嘴唇深红如血。
你紧紧抓住我的手臂直到你的指甲深深陷进了我的肌肉里面,声嘶力竭地问我这是不是真的。
我定了定神撂紧了拳头,把你拉到一旁。说,那只是他表妹而已。
而第二次,就是第一次撒谎的两天后,你提了水果篮子到医院来探望我,问我还痛吗怎么这么不小心连走路也会摔得这么惨,我说不痛,路边的垃圾多以后我一定注意。
其实,大前天的事以后我找了个机会跟那个人干了一架,毫无意外地,我被揍得很惨。我还记得那人在我倒下以后临近离开,还往我的胸腔狠狠来了两脚唾了一口,说:以后那骚货就让给你了。
我说的心痛不是因为他的那两脚,我想你是知道的吧?
所以说,也不是说完全不痛的。
也不是说不痛,就真的会不痛的了。
你说,我们是好朋友吧?
我说是的。
你说,我们永远是好朋友吧?
走过?曾经(3)
我说是的。
你说,那你给我买个雪糕,草莓味的,三分钟内不回来的话我们就完了。
我说好。
我想,唯一的问题是,世界上不可能有永远,也不可能只用三分钟就能跑过两条街到那间你指定的冰淇淋店买的到的你最喜欢吃的草莓雪糕。
于是,越过第一条街的时候,我被一台面包车狠狠撞飞。
我记得你伏在我身上,哭得声嘶力竭。就像那个晚上你给我打电话那样,在商场遇到那个人以后。
是不是只要你为一个人哭,那这个人就会变成那个人?
那么,我不要你为我哭。
我想,却不能说出来了。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试图轻轻为你拭掉泪水,手却一直抬不起来。
世界上没有不说谎话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