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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别走,我还没说完,你不想知道头儿常挂在嘴边告诫我们的话吗?”他听了以后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手一负后,不置一语。
“修罗,身为杀手最重要的一点是没有弱点、没有牵挂、没有情爱,一如无心的木石方能成才。”而他犯了大忌。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再卖弄你少得可怜的玄机。”天快亮了,他必须赶回去。
笑声低沉,似由胸腔发出的嘲弄。“你有弱点了,修罗,那个长得比女人还娇美的义弟。”
“你……”他居然晓得那小子的存在?!
“想想他若少颗心,或是多几道刀口子,你大概会心疼不已吧!”人一旦有了弱点,就不是无坚不摧,轻轻一碰便城垮山崩。
“叶半月,你休想动他。”气极的修罗拔出森寒长剑,指向他面部。
“哈哈……修罗呀修罗,你也有气急败坏的一天,当年弑师时怎不见你一皱眉头呢?”真有趣呀!他果然捉到他的痛处了。
“我再重申一次,不要碰他,要是他掉了一根头发,我绝下会轻饶你。”他会杀了他。
“饶?”他笑得更张狂,月光下照出他半张带疤的脸。“你又何尝饶过小师妹,新婚之日竟是爹亲断魂时,她情何以堪。”
叶半月的名字来自脸上的疤痕,打娘胎里带来的胎记,由左眉延伸至眼袋下方,呈暗紫色,形半月状,让他俊美的面容多了骇人的印记。
因为除不掉的胎痕,他被养不活众多食口的父母给丢弃了,抛在野兽出没的深山野岭,就怕他认得路回家,增加负担。
他被狼追落山谷,又被野狗撕咬一大块腿肉,逃入河里遭群鱼啮食伤处,死不成、活不了地随波逐流,载浮载沉地飘流至芒草丛。
奄奄一息的他以为死定了,再睁开眼竟身处于一片纱帘之中,有位七、八岁大的小姑娘正在处理他的伤口,而他因此也走向没有回头路的杀手生涯。
“怨不得人,他咎由自取。”修罗的眼半垂,读不出一丝波动。
“你说的是他还是她呢?”他恨恨地说着,齿缝间挤出一句。“负心汉。”
修罗背一僵,冷冷地扬起眉。“这是他们欠我的,我不过讨回一条命而已,何况无心者如何负心,要怪只能怪她父亲不该做出猪狗不如的禽兽行径。”
“呵!多有力的脱罪理由,活该她为你痴、为你狂,为你找遍借口掩盖失亲之痛,对你始终不放弃地认为你终有一天会回到她身边。”多可笑的痴傻,却也令人心痛。
叶半月从不掩饰他对千发老人之女的爱意,甚至为了她甘为影子,退让暗处全心守护,不做多想地只愿她拥有无忧的日子。
他的情下得不比她浅,但她爱的却不是他,眼里、心底只容得下一个人,为他哭、为他笑,为他泣血而不悔。
可她爱的人却不爱她,反而利用她全心的爱恋行报复之举,一边假意和她情意绵绵,一边刺探她爹亲的动向,甚至在她面前狠心杀了她父亲。
多么痛的悲伤呀!她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犹在他心版上,那哭不出声的泪如断线的珍珠,流得他心口阵阵抽痛,恨不得伸出双臂保护,让她不再伤痛。
但她推开他,推开他想爱她的心,在她痛苦的双目里,她看的仍不是他,而是使她痛彻心扉的杀父凶手。
“说完了吧!你挡住我的路。”别人的伤心事与他无关,他得回去开店。
修罗眼中的不耐烦明显可见,他看向月渐西移的天际,一抹急躁油然而起。
“你就这般敷衍,毫无愧疚?”叶半月声音略微扬高,十分不平。
“叶半月,不要把你的私情套在我头上,你真的希望我回应玉紫的感情吗?”他相信他比任何人更不乐见心爱之人别有所爱。
“你……”叶半月的拳头倏地握紧,指尖没入肉里滴出血犹不自觉。
“不想被杀就给我滚开,天明时分我不杀人。”所以他叫“夜修罗”,只在夜里行动。
“不杀人?”他阴侧恻地笑着。“你那可爱甜美的小义弟知道你杀过多少人吗?要不要我替你数一数。”
“别扯上他,你承担不起后果。”瓶儿的世界是干净的,不沾一丝污秽。
眉一挑,叶半月露出无所谓的神色。“反正我本就一无所有,也没什么怕失去,没本事杀了你算我技不如人。”
“不,你说错了。”他阴狠地一瞥,嘴角挂着残酷的笑。
错?“望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