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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离取了筷子给她夹菜,每样一小夹,道:“偶尔一信,也未尝不可。”
姜颜望着堆成小山的瓷碗,‘唉’了一声,眼中却带着笑意道:“我吃不了这么多!”
苻离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必须吃,讨个彩头。”
应天府的规矩还真是多,一个会试都能玩出这么多花样!腹诽归腹诽,姜颜心中仍是欢喜非常,只好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又听苻离问:“春日天气反复无常,薄厚衣裳都要备些,明日我送你入贡院。”
“早备好了,你且放心。”姜颜伸手去拿状元红的酒坛,却被苻离轻轻按住手,告诫道,“一杯即可。明日会试,不可贪杯。”
姜颜悄悄伸出两根指头,笑道:“好事成双,两杯?”
想了想,苻离松开压着酒坛的手,勉强道:“不可再多。”
“是是是。”姜颜自顾自斟了一杯酒,又给苻离的杯中满上,嘀咕道,“别人都是妻管严,为何我就是……”
意识到什么,她眼睛一转,忙咬住嘴唇将后三个字吞入腹中。
苻离心领神会,侧首问她:“你是什么?夫管严?”
被猜中心事,姜颜乜着眼道:“数日不见,小苻大人嘴上功夫见长啊。”
闻言,苻离愉悦地笑了声,举杯与她一碰,耳尖泛红低声道:“为夫……咳,祝娘子高升!”
这都是在哪里学的?怎的比自己还不要脸了?
姜颜郁卒,与苻离碰了杯,各自仰首饮尽。酒水微微甘甜,齿颊留香,姜颜饮得太急,嘴边一缕酒水划过下巴,刚要抬袖擦,却见身侧的苻离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抹去了她嘴边的湿意,指尖意犹未尽地停留在她嘴角,似是认真道:“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两人已有许久不曾这般亲近,姜颜先是一愣,而后笑了,软声道:“小苻大人,你将来的娘子并非心境坚定之人,你若再打趣她一句,明日考场之上,她脑中笔下就该全是你了。”
这句话显然取悦了苻离,安抚了他略微涌动的情绪。他复又坐直身子,倒了一杯酒冷哼道:“暂且放过你。”说罢,抬首一饮而尽。
不知是今天这顿‘状元膳’吃得太杂了还是归去途中受了寒的缘故,入夜后姜颜便觉得腹中不适,折腾到半夜才睡着,第二日赶往贡院时自然精神略微不济。
这一点的不适并未瞒过苻离的眼睛,礼部门外,苻离担忧道:“你怎么了?”
姜颜恍然回神,一袭浅青色的儒衫随风撩动,摇首笑道:“昨夜未曾睡好,入贡院后休息一晚便会好,不碍事。”
虽说今日只是提前入场,考试得明日才进行,但苻离依旧不放心,说了声“你在此等我两刻钟”,便匆匆转身出了宫门。
两刻钟后,苻离一身锦衣卫官袍大步跑来,将一罐尚且温热的参鸡汤递到她手里,道:“参片提神,鸡汤补身,你喝了它。”
鸡汤不知道是在哪里取的,被他护在怀里一路奔来,竟未洒分毫。明明是倒春寒的时节,他的官帽下和鼻尖处却渗着细小的汗珠,胸膛起伏,气息不稳道:“要入场了,快。”
其实并不需要这碗鸡汤,姜颜已是浑身暖意,但见着苻离一向淡漠的眼中流露出关切,她终是不忍拂了好意,端起汤罐咕咚咕咚喝了大半,轻轻打了个嗝道:“饱了。”
小汤罐中还剩着些许鸡肉和参片,苻离便也不再强求,只将她拉到礼部墙外无人的拐角处,伸手抚了抚她的下颌,低声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好。”姜颜从他手中接过衣物包裹和吃食笔墨,带着笑意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苻离,道:“那,我进去了。”
“嗯。”苻离颔首,凝望她,“去罢。”
阴凉的风一阵接着一阵,姜颜朝礼部走了几步,回首一看,苻离仍在墙角处挺立目送。忽的,姜颜折回,一路小跑至苻离面前,踮起脚尖猝不及防地贴上他的唇。
轻轻一吻,又迅速撤离,她轻笑一声往礼部大门快步行去,只留下苻离怔怔站在余地,抬起指腹压在唇上,品味着那个轻柔如花的吻。
这次,姜颜的小房间并未单独隔离,而是与诸多男子并列一起,在房舍最东边的末尾间。房舍虽然隔开,但墙壁的隔音并不好,姜颜甚至能听到隔壁房间细微的咳嗽声……
核对了号牌,姜颜躺在木板拼成的床上休憩,不知为何,一个时辰后她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头晕目眩起来。
她只当是自己昨夜没睡好,打算闭目养神一阵,谁知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