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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具的?”柳旭霎时间血色全失。
“这事发生在西湖,据说当时宝亲王与一名女子同游西湖,误饮了被下毒的酒,幸好湖面上还有其他画纺,听见那名女于惊慌呼救道:『快救王爷!』所以中了毒的人应该是宝亲王无疑了。”
“嗯,听说那毒酒下得重,宝亲王命在旦夕,不知能不能活?”另一名客商接口叹道。
柳旭的双眸惊颤错愕,双唇青白,拳头握得死紧,拚命发抖。
“姑娘,你怎么了?姑娘……”两名客商被她的反应吓慌了。
“什么?”她意识纷乱得快要崩解,颤抖的手指划过脸颊,这才愕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了。
天哪,她在干什么?怎么眼泪一直掉个不停?
“姑娘,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两名客商慌得手足无措。
柳旭颤然转身,掩着脸奔出茶馆,连她带去贩卖的绣品都忘了拿,椎心似的痛楚逼出她眼眶中的泪水,灼烫着她的面颊。
她不相信!?
她不愿相信他已经命在旦夕!
怎么回到家的她不知道,只知道她泣不成声的凄惨模样吓坏了所有人。
“姑娘,你怎么哭啦!”在门口闲闲纳凉的衙役吃惊地跟上她。
“旭儿,今天这么早回来,唷,怎么哭啦?”从厨房走出来的刘婆惊诧地追着她回房。
“旭儿,你回来了!”柳夫人满脸笑容地迎向她。
柳旭用衣袖掩着脸,谁也不理,低着头直冲回房,反手把门死死扣上。
“旭儿,怎么回事?有谁欺负你了,别吓唬娘呀!”柳夫人惊慌失措地拍打着房门。
“姑娘,有什么委屈可要说出来,让老爷、夫人给您作主!”刘婆在门外关心地大喊。
“不要管我!不要理我!让我静一静!都不要吵!”柳旭爬上床,扯拢床帐,拉开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蒙得死紧。
安静了,总算安静了,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哭一场了。
她抱着枕头痛声啼哭起来。
是作梦、是作梦……一定是作梦……
他不会有事的……
伤心抽泣的声音从厚厚的棉被里闷闷地传出来,直到天黑,又到天明。
“客倌,要点什么?”茶馆伙计招呼着风尘仆仆的高大男子。
“一壶茶。”男子坐下,疲累地揉了揉僵硬的肩膀。
“好嘞,您哪。”伙计立刻提了壶热茶送过来。
男子迳自倒了杯热茶,两、三口便喝光了,再倒第二杯茶时,无意间听见身旁那桌男人的对话。
“……就算柳旭姑娘点头应允,我还真有点担心她那喜怒无常的脾气。”
柳旭?男子侧眸望过去,打量说话的男人。
“柳姑娘脾气大吗?她待人和气是众所周知的,你没搞错吧?”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派人去打探了她不少事,听说她这阵子没出过房门一步,前去见她的人都碰了钉子回来,还听说谁吵到她她就大发脾气,又听说她夜里还哭个下停,你想想,这么奇怪的一个姑娘,娶回家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娶回家?男子冷眼斜睨着说话的两个男人,他们外表看上去还可以,衣衫布料也不算差,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不过谈起柳旭的语气和神情很令他看不顺眼,一副随时准备阉掉人家的眼神。
没错,这男子便是百凤。
这两个月来,从江苏巡抚到知府、县令一共查撤了十二顶官帽,朝中倾向太皇太后的大臣萨尔特党羽遍布江南无数县府,势力庞大得超出百凤的预期,遭查办的官员其嚣张跋扈的举止也令他始料未及。
由于牵连的涉案官员太多,企图暗杀他的阴影一直如影随形,为了尽速将涉案官员押解进京审讯,他暗中写信找来了百猊帮忙,不料百猊竟意外遭人下了毒,他在西湖边陪着百猊度过险境之后,才动身赶往青浦县。
事情耽搁了近两个月,他很担心柳旭真的一怒之下嫁了人。
一路上他几乎没停过,快马加鞭直奔青浦县,到了朱家角镇外头的这家茶馆,才停下来让自己和马都喘口气。
听到身旁那桌男子的谈话之后,百凤至少确定了一件事,就是柳旭还没被人娶走,要带她进京仍有机会。
他放下茶钱,起身走向隔壁桌,用食指和中指叩了叩桌面,惊动了嗑瓜子、品茗的两名男子。
他们同时错愕地拾起头,怔呆地仰望高高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