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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服,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知道这一年多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从来不知道,日子是这样的熬人。便是喝一口水,叹一口气,都觉得吃力。”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也是这样吃力地喝水,吃力地叹气,吃力地熬着日子。
“洛,我也想你,很想,很想,很想。”
痛恨自己词语的匮乏,只能无意义地重复着那个“想”字。
这个字太单薄了,这样单薄的字不能表达出过去那些天各一方的日日夜夜,司马洛的影子充斥着我的思想,可那只是影子,看不见,mo不着,虚幻得像画饼充饥、望梅止渴。我抱着自己的双肩,却抱不住虚幻里的人。
那种折磨,会让你疯,会让你生不如死。但是,你却要极力地保持清醒,极力地保全自己的性命。因为疯了,会记不住想要记一生一世的那个人;因为死了,就看不到想要看一生一世的那个人。
这,就是爱情。
饱受分离的苦痛折磨,才会越加鲜明地对比出相聚一刻那幸福的强烈。
当幸福来临,当幸福笼罩,就算坚持着的,也会放弃,何况偏执着的。
以司马洛的看法,我现在是在偏执,而非坚持。
“子服,不要再追究下去了。如今朝中正是关键时刻,陛下没有jing力再应付这后宫风波。”
我兀自心有不甘,“那么,信铃就白死了?她还不到二十岁。杀了她的人,不应该偿命么?”
“白死?子服莫要忘了,在皇宫里,白死又何止信铃一人?连许皇后都死得不明不白,陛下到最后还不是一样无可奈何?子服莫要忘了,这里是皇宫,皇宫不是简简单单、黑白分明的地方。这里更多时候不需要分是非对错,皇宫要的只是安定平衡。倘是轻易地去破坏这平衡,不仅导致内宫混乱,便是外朝也会因此动荡不安。陛下堂堂一国之君尚回天无力,何况子服?如果子服,执意地要追查下去,只会牵涉更多的人命,包括刚才你审的那两个宫婢。子服,你就忍心么?她们也不过才二十岁。”
有那么一刻,那个关于许平君的秘密就差一点tuo口而出了,但我最终还是不忍心。
没错,我不忍心!只有忍得下心的人,才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站得更稳、活得更久、过得更风光。而我,到底缺了那么一点道行。我,无法对死亡做到无动于衷。李美人、许皇后、信铃,死的人已经够多了,真的没必要继续下去。
要是我放手,可以给这死亡的悲剧划上永远的句号,好吧,我放手。
再退一步讲,我若是真的忍得了心,大概司马洛也不会爱上我了,便是爱上了,也要挥剑斩情丝吧。他不会容许自己去爱一个心肠歹毒、不顾大局、不顾他人死活的女人。
所以,我放手了,为这宫里虚假的安定、为司马洛、为爱而放手。
汉宣帝果然具备帝王之才,他已经很擅长于谋算人心。他知道,当今世上,能劝得住我的,只有司马洛。
虽然入了他的彀、中了他的下怀,但我还是领他的情。
因为他完全可以采取其他更有效更快捷的法子,比如杀了我,比如废了我。可他没有这么做,他居然还想保全我,甚至不惜让我和司马洛见面。不管他对别人怎样,毕竟他没有错待过我,他没有欠过我什么。相反,是我欠了他的,那是一笔我还不了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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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9。 (107)为爱放手下 字数:2188
我回到了寿安殿,继续做大皇子刘姡У募嗷と耍�鏊�炖锾鹛鹫�旖懈霾煌5摹傲�霉谩薄�
“廉姑姑,给我唱好听的歌吧。”
“廉姑姑,给我讲好听的故事吧。”
他窝在我的床边,梨膏糖一样地缠着我,很像,很像,过去的信铃。
过去信铃那娇憨的模样,已经在我脑海模糊了,唯一清晰的是最后她吊在梁上那凝固的微笑。
我也在尽力地模糊那微笑,司马洛分析得有道理,无论是谁对信铃下了黑手,我的追查,只会把皇宫这滩浑水越搅越浑,有人要自保,有人要借机浑水mo鱼,说不定还会出现为了扳倒对头的栽赃陷害。
就让一切风平浪静吧,是啊,死了的已经死了,活着的还得活着。
然而,我这风停了,那掀起的浪却并未就此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