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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果真是那保姆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现在这个时间好像院子里也没有保镖在看守。趁那保姆走后,我悄悄溜进了院子,推开了门。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东西都掉落到了地上,空了的轮椅旁边掉落着饭菜,还没有来得及打扫。房间里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我缓缓推开房间的门,透过细缝往里张望了一眼。只见老爷子只穿着单薄的中衫装,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还隐隐传来一阵恶臭。而床单被秽物浸湿了一大片,他嘴角红肿着,好像是被人打的。谁能想到,曾经叱诧风云的人物,如今到了老年古昔竟会落到这般境地。不免替他感到惋惜与悲愤,我推门走了进来,老爷子浑黄的眼珠子动了动,视线落定在我身上。表情很平静,那双眼看着我时,我只觉得心口狠抽了一下,那样的眼神,让人有些心疼。对他来讲,现在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屈辱,死亡未免不是解脱。“你是谁?”他咬字清楚,即便如此虚弱,依旧透着无法掩藏的威严。我走上前,在四周找找了,拿了纸和笔,写下了要说的话:“我叫郑拾雨。”“哦?”老爷子打量着我,笑了笑:“你是他们请来的新保姆?”我写道:“我不是,我是洛骁的朋友。”老爷子应了声,拖长了尾音:“啊,洛骁的朋友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自个儿的孙子了。”这句话透着无尽的嘲讽还有悲伤,我写道:“可能是他太忙了,所以忘了,我会转告他来看您的。”他又笑了下:“不需要,来看我做什么?那些不孝子孙,永远都不来看我最好。让我最后走得安心些。”“您别这么想。”他疑惑道:“你不会说话?”我点了点头,没有解释什么,老爷子便以为我可能是天生就是个哑吧。我在房间里找了找,翻出了干静的衣服来,写道:“您介意我帮您换一下衣服吗?”“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头,还介意什么?倒是你不介意就好。”我将轮椅推了过来,在他身上盖上被子,替他在被子底下,将裤子换下。将他扶到轮椅上后,床上的床单也一并换了,想着他再睡着的时候会舒服些。做完这些事情,我累得连连喘了好久。他盯着我,问:“为什么这样帮我?小姑娘,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呢?”他犀利的眸光,在暗夜之中熠熠生辉,折人心魄。那是属于上位者的眼神,不管他现在有多么落魄,而他的灵魂是属于强者。我写道:“您应该值得尊重,而不是受尽虐待,我没想过从您这里要得到什么。”他怔忡的看着我沉默了许久,又重复的问了遍:“你说,你叫什么来着?”“郑拾雨。”我将名字写得很大,好让他看清楚些。他呢喃着:“郑拾雨,拾雨大概是个有故事的名字。”我笑了笑,写道:“我从小就亲生父母亲抛弃,是郑家的奶奶在一个雨天里将我拾了回去,所以便叫拾雨。”“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洛老爷子问。我点了点头,他又说:“替我转告我的外孙瑾瑜,让他好好的活着,我不怪他没能陪着我送最后这一程。即便我死了,也会化成星星,在天上看着他,保佑着他。”之前便一直有传闻,裴瑾瑜的母亲是洛老爷子最珍爱的女儿,或许是爱乌及乌的关系,对于这个外孙,洛老爷子也极爱护有加。明明这件事情听着很简单,但那人偏偏是裴瑾瑜,对我来说,便是艰难无比。但面对这个久卧病床,已经连自理都无力的老人,我真的不忍心拒绝。见我没有表态,洛老爷子轻叹了口气:“也罢,你不愿意转达就算了,反正人死也就死了罢。”他闭上眼睛,一脸疲惫之色。我拿过纸笔,写下了一行字,推了推他:“我会替您好好转达的。”他看到我写的那行字,眼眶渐渐泛红,点了点头:“每晚的这个时候,院子里是没有人看守的,你愿意过来陪陪我吗?”我点了点头,洛老爷子又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天这个时候,我等你过来,放心,我会给你最大的回报。” 洛老爷子去逝我下意识摇了摇头,写道:“不用回报什么,我没有亲人,而且我也很愿意与您交流。”“你真是个聪明的姑娘,最重要的是,你的聪明是单纯善意的。”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洛老爷子说的回报,究竟是有多么的惊天动地,那也只是后话。自那之后,我每晚同一个时间便会去看他,他一开始说要与我玩游戏。洛老爷子很喜欢解各种各样难度的函数题,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种游戏,是比函数更有趣的了。任何事物,都可以用算数来解决。”我写道:“我也觉得很有趣,您教我吧。”之后的时间里,每到这个时间,我便会去见洛老爷子。开始学的时候,确实有些枯躁无味,但是后来渐渐得了其中趣味,也不由得开始陷了进去。洛老爷子说,世间除了感情,一切没有数学公式解不开的难题。他虽然老了,但是思维依旧非常灵敏。能想像得到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绝非是偶然,而是强大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