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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颤抖着身体,只恨此时此刻讲不出话来。我在灶里捡了块木碳,写下:“你们把我的孩子送到哪里去了?”安禾无奈的摇了摇头:“不,不知道,是妈送走的。”我写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啊?!那是我的孩子,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个孩子了,求求你们,把他还给我!”安禾一副快哭了出来的模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等妈回来,再问她好不?你别哭了。”我拉着他,让他去找他妈妈,安禾不肯去,眼睛红红的。直到林婶戴着草帽从外头干了活儿回来,见我拽着他儿子,以为我欺负了安禾,冲上前将我拽开。我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安禾拉过了他妈妈:“妈,别打她!她她知道了”林婶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与愧疚之色,但随便一脸平静,否定道:“知道啥了知道?咱们救了她,不但不感激,还在这里撒泼!走走走!你给我快走!咱不养你这头白眼狼!”“啊,啊!”我扯着喉咙拼命的拽着林婶,她经常干粗活,力气比我大得多,如同拎小鸡似的将我往外拖去。“快走!离开这个村子,别回来了!”我爬起来,发狠的拉过林婶,只想着让她把我的孩子给带回来。“你干什么?放手!放手!!”她用力的抽我,踢我,但是我就是不放手。很快引来了村民们的围观,林婶扯开了嗓门儿,洪亮的嗓音几乎震破了我的耳膜。“大伙儿来瞧瞧这头白眼狼,咱娘俩千辛万苦救了她,她还不知感恩,冲着我撒泼,她神经不正常,就是个疯子!疯子!”林婶这个模样,让我想到了当年王晋逼我签下那张欠条时的样子,痛恨到了极点,却又无可奈何。我被推倒在地,无助到让人发疯,我寻了一根树枝,快速的在地上写道:“她偷走了我的孩子!她偷走了我的孩子!她偷走了我的孩子”我不断的写着这句话,写到手酸疼得厉害,但迎着周围人冷漠与同情的眼光,心凉到了极点。林婶表现得十分无奈:“她得了臆想症,是个疯子,大伙儿散了吧散了吧!”我摇着头,写着:“我不是疯子!我只要我的孩子,你们带我去找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们!!”他们都知道,我的孩子被送到哪里去了,但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我跪下来求他们,给他们磕头,想让他们还能有点同情心,把我的孩子找回来。直到最后,我磕得头破血流,他们也无动于衷。那时候,我彻底领教了,人性的黑暗还有怯弱的一面。后来我知道求他们没有用了,于是从泥地里爬起来,在整个村子挨家挨户的闯进去搜。也许是血脉相融,当我看到一户人家的老太太,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在家门口散步时,我就觉得那个孩子是我的!他真的好小啊,早产的孩子不同于足月的,皮肤都是红通通的,脆弱得皮下血管都看得清楚。我害怕伤到孩子,所以只是走上前,没敢伸手抢,只是伸手想要抱。老太太警惕躲开,转身大步走进了屋子里,锁上了门再也不肯出来了。我就在门外,用力的拍打着门,不肯离开。守了一天一夜,直到他们报了警。天刚亮时,警察过来了,老太太哭天抢地的,对警察说:“警察同志,你们快帮帮忙吧,这个疯女人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守在我家门外一天一夜,想抱走我媳妇儿的孩子!太吓人了,我们都吓得不敢出来。”我拼命的摆着手,想告诉他们不是这样的,这不是真相!可是人总是会先入为主,所有人都说我是疯子,于是警察也就相信了我是疯子。从村里被带到警局,我的情绪一直很激烈,表现得真的就像个疯子。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清醒的,还是真的疯了?警察联系了郑家的人,现在我这个样子,他们甩都甩不及,又怎么可能会管我?于是,养母将我领回去的当天,就把我送进了当地条件最差的疯人院,再也没有人来看过我。我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爱?责任?信仰?还是仇恨?我想,除了仇恨还能让我咬着牙活在这个世上,其它的都没有了。七八个病人挤在一间黑暗潮湿的病房里,义工偶尔会过来打扫一下,帮我们洗个澡。但是极没有耐性,与其说一些人是做义工,不如说有时候会将生活中的压力与仇恨发泄到这些精神病人的身上。于是双重刺激下,精神病人的病情也得不到有效治疗。精神病人的情况各不一,有些发起病来就会打人,咬人,有些大小便直接就在病房里了。前天跟我住在一起的病人,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把小刀片,割腕自杀了。 我带你回家血流了一地,护工就像拉牲畜一样,将尸体给拉出去。谁要是想私自逃出去,被抓回来,护工有千百种方法折磨你,到直到你乖乖的听话为止。每天送进来的饭菜,总是被哄抢一空,我跟着他们一起抢着食物,住在这间臭气薰天的黑屋子里。夏日的炎热使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在护工眼里,这些没人管的疯子,就跟牲畜没有区别。很多中暑了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