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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上帝有意捉弄她?只不过把可怜的弗格森教授,与古老的大本钟作为了道具。
突然,春雨想起了一个人。
于是她高高举起手机,拍下了此刻大本钟停摆的照片。这是她上个月新买的手机,照片像素还是蛮高的,灯光下的大本钟晶莹剔透,指向十点零七分的时针非常清晰。
几秒钟后,春雨把这张照片发送到了万里之外的一个手机号码上。
北京时间2005年5月28日清晨
北京时间2005年5月28日清晨6点20分
这是我的号码。
尖厉的铃声钻进耳膜,仿佛从某个遥远山洞传来,将我从连续不断的梦镜中托出海面。
睁开眼睛,我大口呼吸,仿佛某个人影就在眼前。
清晨的光线直射入瞳孔,我的脑子从混沌状态中缓缓退出,猛然想起刚才是什么在响?
对,短信铃声。
从床边摸起手机,发现这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还不是中国大陆的,难道是香港的手机?眼睛睁大了一圈,想想会是哪个身在海外的朋友呢。
满腹狐疑地打开短信,却看到了一张图片。
大本钟。
手机微微晃动了一下,我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屏幕上清楚地显示着大本钟,这座举世闻名的建筑物,早已在《三十九级台阶》电影的结尾,深深映入我的童年记忆了。
手机里是大本钟的夜景,一片晶莹的灯光笼罩着它,时针指向十点零七或零八分的位置。
小小的屏幕里闪烁着荧光,下面还有一行文字——
“我是春雨,我看到大本钟停摆了。”
刹那间我把手机合起来,紧紧攥在手心,仿佛她就在手机里和我说话——大本钟停摆了。
是她说还是他说?
没错,昨天清晨春雨给我发了短信,告诉我她要登上去英国的飞机读书了。现在她应该已在伦敦了吧——上海与伦敦的时差是八个小时,那么现在她在那边正是晚上十点多钟。
他说的就是这个时候,不知不觉间额头沁出了汗珠。难道又是一语成谶?
昨晚叶萧风尘仆仆的面容又一次浮现眼前,他在英国发现了那个人留下的壁画和文字,预言了2005年5月27日晚十点,伦敦大本钟将要发生的事情——
格林尼治时间2005年5月27日夜(1)
格林尼治时间2005年5月27日夜晚10点20分
大本钟停摆了。
刚才分针好像走动了几下,但现在又彻底停了下来。越来越多的人围拢在国会广场,仰望大本钟停摆这一百年难遇的奇观。
春雨也在这人群中,背后不远就是泰晤士河,不知万里之外的那个人,看到她的短信了吗?
又过去几分钟,大本钟丝毫没有走动的迹象。路边多了几辆电视台转播车,正用摄像机拍摄大本钟,还有记者拿话筒采访周围的游客,也许很快这个画面就会传遍全世界。春雨但愿自己的脸不要暴露在镜头下,她宁愿被天下所有人遗忘,除了在地底的那个人。
仰视了大本钟几十分钟,春雨的脖子异常酸疼。当她把视线放平下来后,在人群里扫到了一个背影——
瞬间,春雨的目光被冻住了,仿佛那背影是块千年寒冰,凝固了她眼睛里的一切液体。
她捂着胸口向前走了几步,那么熟悉的一个背影,无数次梦里在见到,如今却在人群中忽隐忽现。白色路灯照着他茂密的黑发,下面是黑色风衣竖起的领子。
是他吗?
世界上有那么多黑头发的人,有那么多相似的背影,甚至有那么多酷肖的面孔。记得有一回她在淮海路巴黎春天门口错认了一个背影,差点被人家以为是轻浮的风尘女子。也许等那个人回过头来,她看到的将不过是张拉丁人的脸而已。
可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向前走去,用力拨开那些仰望大本钟的游客们。现在那古老大钟上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管它将停摆多长时间,一个钟头或是一千年?
然而,人这一辈子或许只能爱一次。
爱一次。
那个背影依然在各种发色的人头间浮动,他微微侧身,露出小半边脸庞的轮廓——春雨几乎就要喊出那个名字了。
但他又一次背过身去,似乎想要快点脱离这拥挤之处。不能让他从眼前溜走,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