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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不久之后,就是他与何夕的决斗之期,心情沉重。
他杀不了何夕,可是何夕呢?何夕如果真的要杀自己,自己会先下手为强么?
他们两个,又是为什么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呢?
武林盟已风流云散,他成了朝廷通缉的逆贼,而何夕,也成了落魄江湖的草莽。他们昔日曾共同维护武林盟,也因武林盟的分裂互相攻讦,如今武林盟片瓦不存,而武林盟的阴影,仍旧笼罩着在他们的头上,像个不愿死去的恶鬼。
恶鬼?他为自己的比喻轻笑。
“你在笑什么?”一个不耐的声音响起。
江允成笑道:“没什么,想起了武林盟的旧事罢了。”
何夕皱眉,将一个瓷碗塞进了江允成手中,“喝了它。”
江允成将碗中物饮尽之后才问:“这是什么?”
“补药,欲秋说你需要七天调养身体。”何夕抢过空碗,将其放到了桌子上。
江允成清楚自己的身体,只需三天就可恢复如初,而木欲秋却说七天,他在心中向木欲秋道了一声谢。他装模作样道::“虽然‘啼血’之毒已解,但我还是感到真气不顺。”
“那你就好好休息。”何夕不想多呆,大踏步出门而去。
江允成弄巧成拙,手轻轻捶了一下被子,惘然道:“我该拿你怎么办,阿夕……”
第二十六章 几回魂梦与君同
何夕离开江允成之后,忽然听到振翅的声音。他抬头,一只鸽子从他头顶飞过。他心念一动,弯弓搭箭,将那只鸽子射了下来。
鸽子落在何夕的脚前,他弯腰将鸽子捡了起来,然后皱起了眉。他原本想射鸽子的右眼,却射中了左眼,这把新弓,他用起来还是不如“鹤雪”顺手。
而七天之后,就是决斗之期。
何夕抚摸弓身,指下并不是“鹤雪”熟悉的触感。他想,“鹤雪”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习惯,而习惯,总是能被克服的,就像他曾习惯相信江允成。这样想着,他有些怅然的笑了。
何夕找了块空地,开始练习。他将羽箭搭在弓的左侧,将弓弦拉至脸颊,然后松手。他射了一箭又一箭,脑中什么都不想。
最后,何夕筋疲力竭,靠在一棵树上喘气。他想,习惯总能被克服,即使要花上很长的时间,做出许多的努力,可它总能被克服。
他又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午后,武林盟的一个小院中,江允成专心致志的为他制弓。江允成专注的神情,让他觉得自己的心弦好像被什么拨动了一下。而今日看来,恍如隔世。
何夕又拿起了弓,将箭尾卡在弓弦上,又开始练习射箭。
累了就休息,休息完继续练,一直到天□□晚,何夕才将弓背在背上,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何夕今日出了一身汗,便打了水在房中沐浴。洗着洗着,他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敲门的人正是江允成,他听到房中的水声,表情不自然起来。
何夕随便擦了擦身体,穿上衣服去开门,“有事么?”
江允成笑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那你就滚。”何夕说完,就要关上房门。
江允成连忙伸手卡住门,“今晚月色不错,不出来走走吗?”
“没兴趣,把你的手拿开。”何夕看着江允成的手,忍住将门狠狠摔上的冲动。
江允成将手收了回来,惆怅地说:“那我就不打扰了。”
何夕没料到江允成这么轻易就放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印象中的江允成,可不是这样容易相与的人。
江允成趁着何夕发愣,推开门走了进去,“舍不得我吗?那我进来了。”他反客为主地在桌旁坐下,从腰间解下一个酒壶。他打开壶塞,一股辛辣的酒香飘了出来。
何夕本来打算把江允成赶出去,闻到这酒香就改变了主意。他耸了耸鼻子,“烧刀子?”
“上好的烧刀子。”江允成把酒壶中的烈酒倒入了桌子上的杯子里。
何夕在江允成的对面坐下,拿起杯子一饮而尽,那酒入喉时犹如烧红的刀刃,吞入腹中好似滚烫的火焰。他精神一振,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似乎燃烧了起来,不禁赞道:“好酒!”
江允成端着杯子,轻抿了一口,舌间火辣,苦笑道:“我一直记得你最喜欢的酒就是烧刀子。”他生长于江南,江南的酒柔和绵爽,没有烧刀子这种酷烈的烧酒。
何夕喝了一杯,又是一杯,喃喃道:“好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