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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言下之意,应该就是认可了这桩联姻,只是仍需借用卜筮来压伊贯、周季等人之口。
妫颐原本对这桩联姻并不抱太大希望,如今看来,定、刑二邑的出让,确实为这桩联姻加了一个极重的砝码。
倘若他能得到庚敖相助,再借齐翚之力,则晋国再无人能撼他地位,他胸中宏图大志,一展可期!
他压下心中涌出的微微激动,笑道:“如此,我便静候佳音!”
……
庚敖回往王幄途中,远远经过茅公居帐之前,脚步微微一停,扭头瞥了眼那座挨着的小帐。
军士出病情后,她忙碌异常,早出晚归,简直比他这个国君的事情还要多。
他已经接连好几天,没看到她在自己跟前露脸了。
此刻她应该就在帐中,似乎还没睡。门帘的缝隙之间,隐隐透出一丝灯火之色。
他掉头,继续朝前,入王幄,茅公与寺人一道服侍他宽衣,换了宽松衣裳,寺人出,茅公便笑道:“今夜热闹!老奴虽未亲眼所见,但到处听人讲,师氏技压公子颐,最后险胜一矢,扬我穆人之威,甚好!”
庚敖淡淡一笑:“你当晋颐真的技不如人?他分明胜算极稳,却故意相让,连平局都不要,投偏最后二矢,自败罢了!”
茅公一怔,略一思忖,便明白了。
庚敖也不再说话,只随手取了一卷简牍,就着灯火翻阅。
茅公知他一向精力旺盛,睡眠少于旁人,次日也精神奕奕,只今日白天为猎虎,想必费了一番力气,此刻也不早了,正想劝歇,门外忽有人来报,说岐人首领野利氏前来求见。
岐人是汭水北势力最大的戎族,人口达数十万之众,这么晚了,野利氏还来此求见,想必应当有事。
茅公看看向庚敖,果然,他搁下手中简牍,起身道:“更衣。”
庚敖换了正装,于王幄中见野利氏。
野利氏是个中年汉子,头戴羽冠,短装皮靴,貌雄伟而体彪悍,入内如一尊铁塔立于前,见到庚敖,行礼后,开口就道:“我族中有数村落,半年前起,多人遭受病痛之苦,尤以孩童居多,村民苦不堪言。我得族人报,知君上营中有一女巫,擅施灵药,村中有数个孩童,便是经她之手得以救治,如今病情已经大好,村民无不喜,前来求我,我便来求君上,请君上将那女巫暂借我,我迎她入村,以救我民众!”
庚敖一怔,看向一旁的茅公。
茅公也是一头雾水,丝毫不知此事,跟着一愣,忽想了起来,问道:“你所言的女巫,可是一个年轻女郎,名玄?”
“是!”野利氏点头,“便是女巫玄姑!”
茅公看了眼庚敖,请野利氏先退下,野利氏急道:“若非情况情急,我也不敢如此深夜前来相扰。今日又有两个孩童病危,腹鼓胀若破,动便痛若刀绞,玄姑若不肯去,怕那两个孩童要折!”
茅公忙好言稳住他,请他先出去,等野利氏退出了,庚敖皱眉:“不是说她只在营中为军士治病吗,何时又惹上了岐人?”
茅公微咳一声:“想是她无意遇到那数个孩童,能治,也就治了。君上,此为善事,听那野利氏之言,情况颇危急,不如命她过去?”
庚敖一时不语,只继续翻着案头简牍。
茅公等了片刻,道:“如此老奴便去告她一声,她若愿去,明早叫她动身。”
茅公出了王幄,身后那扇门忽哗的开了,一个人影一晃,庚敖从里头走了出来。
“孤亲去告她,问个究竟。”
话毕,他从茅公身畔走过,神色庄而目不斜视。
☆、26。第 26 章
庚敖去往阿玄住的那顶小帐; 脚步不自觉地放缓,越来越慢; 到了帐门前; 站了一站; 方抬手掀帘,视线往里一扫; 一停。
帐内飘着一股清苦却又芳香的草药气息,阿玄向着一侧屈着双腿坐于地毡,一只手里还捏着簇枯萎的白薇,人却趴在面前的矮几上,已是睡了过去。几案和她脚边的地上,到处都是白天晒后收进来的各种草药; 有的已经整整齐齐地捆扎起来; 有的还零散混杂在一起,等着分拣。
她看起来似乎很是疲倦,这样趴着,睡的也是很沉,庚敖在帐门口站了片刻,她分毫也没有觉察。
凉风从他身后随掀开的帐帘涌入,帐内那盏烛火摇晃了起来; 她仿佛有所感应; 闭着的一双长长的睫毛颤了一颤; 似是想睁开眼睛; 但终究还是抵不住那缠缠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