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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娴靠在弘历的怀中,撕心裂肺的哭声震得五脏六肺剧痛难忍。难道只有死亡才可以让他不再追究与多疑?她们争先恐后的侍奉在旁到底是为了什么?只为了这个男人吝啬的一句“爱”还是多余的一份“情”?
太后在慈宁宫听到这个消息后,心内也是微微一震,她是最了解真相的人,对于这朵香消玉殒的花朵,她只能扼腕叹息。
染秋精明说道:“贵妃是个聪明人,若是奴婢未猜错,那个谣言便是贵妃自行传出去的。”
太后抚了抚怀中的暖手炉,怅然道:“的确,她一直以为是皇后给她的安神香,所以定会认为皇后心知肚明她不能怀有身孕。这样一来,皇后在皇上身边说些好话儿,她以死明志,更显得清白无辜。可她到死都不明白,是哀家将安神香给了皇后,又嘱托皇后赠给她,哀家的确是怕她与人苟且,混淆皇室血脉,可另一方面,未免富察氏一族功高盖主,哀家是要留些把柄在手,必要时作为废后的证据。”
染秋抿唇问道:“主子,还是心疼贵妃吧。”
太后望着窗外那雪花翻飞的天空,低低了叹了句:“可惜了那样云淡风轻的女子。”
“太后的心里是万里河山的安危,一切是该从大局着想,这样的结局,对贵妃而言,孰知不是了断呢?”
太后的心内沉闷着一股难言的痛楚,是啊,为不爱的人倾尽一生,换来的不过是薄薄的金册与冷冰冰的封号,生命的终结对于她而言也许才是幸福。下辈子,定要做一个紫禁城外的女子,去爱爱自己的人,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皇上着礼部拟了旨意,早在正月二十三便大封六宫,因国事繁忙,正月二十五下诏时,未想到贵妃旧疾发作而殁。圣旨载明:晋封高氏沁雪为皇贵妃,谥号“慧贤”,晋乌拉那拉氏为娴贵妃,苏佳氏为纯贵妃,海氏为愉妃,林氏为林嫔,魏氏为魏贵人,而以哲妃诞育皇长子,追晋为皇贵妃。
嘉妃在心里谩骂着沁雪,那日她去牢中羞辱沁雪,她却缄默不语。她离开时,却见沁雪的嘴角含着一丝嘲讽的笑意。皇上对她声声质问,在她探望沁雪的第二日,她便自缢了,这怎能不叫皇上起疑,而这样的疑虑让皇上并未加封于她。
嘉妃的的面旁冷若冰霜,她转了下手指上的玉戒,蹙眉冥想,“娴贵妃”,这样的称号她早晚有一天要比她当的光彩。她初入府时因家世不如她,便处处低人一等,受尽冤枉气,仰仗裕太妃的那些时日亦是没少看她的脸色,现下爬到了这样的地位,她怎可就此罢休。
每年的正月都是晴朗和煦,今年已经飘了好几场淅淅沥沥的雪,像哭诉着挽留不舍的亡灵。沁雪的灵堂上素雅洁白,灵牌旁插着几束粉嫩盛开的寒梅,宛若女子粉白面上的一丝红晕。
静娴几次哭晕了过去,她苍白的脸庞日渐消瘦,弘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在后冲着灵牌深深鞠了一躬,好不容易待人渐渐散去了,才有时机与静娴讲了句话:“贵妃最放心不下你,你要爱惜自己。”
静娴怎会不知,若是没有沁雪,嘉妃怕是会与她地位相当,她用尽心思帮她削弱了嘉妃的嚣张气馅,只为自己可以在宫中安稳度日。
静娴轻轻点了点头,四目相对,却被他闪闪发亮的眸光搅得心头乱颤。弘轩左右环顾,见是无人,偷偷塞给了静娴一封信,小声说:“子乔让我带给你的。”
静娴煞白的面色瞬间涨红了一片,她将信掩在袖口下,充斥着泪水的眼睛如波光般潋滟,弘轩懂她,他知道她这个时候更想知道子乔的安慰。他的细心他的用心,她还能说什么呢,只是两个简单的“谢谢”出口,他便乐的开了花。
弘轩忽而皱了下眉,不忍的开口:“子乔,今日剃度。”
静娴握着信的手一紧,如千丝万缕的银针穿过心头。空灵寺后的梅花定是开的凄美绝艳,那里曾经有子乔和沁雪相依相偎的影子,一直以来,常伴他的只有那片梅林,如今,他更是心无留恋,才可一心向佛了吧。
静娴在无人时偷偷打开了那封信,素雅的白纸上只有一行简单的字迹“红尘阡陌,我应劫而来”。
红尘深处两茫茫,道是情深缘浅,只化为一句无言。
第85章 (八十四)可怜之人亦可恨
轻雪纷飞,宝象庄严,子乔跪站在空灵寺大殿外,低头看着手中的字条,“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命,早已注定。他撕碎了满纸的荒唐,回手扬向天空,“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子乔转身进了殿中,决绝的跪在团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