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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真没想到掌柜也知此二人。他眼中划过些许吃惊的颜色。
唉,丐帮百年的基业,想必也是败在此人手中了。我呷一口葫芦中的酒,将目光转向别处。
望掌柜收回此言。若按辈分,汪某是俺师尊,又是历代帮主中颇受敬仰的一位。掌柜局外之人,说这样的话未也实在是些不敬吧?他皱了眉头,不怒自威。
汪剑通乃乔峰恩师,与其相处十余年尚对他不放心。帮主之位传就传了,还要留下什么书信,最终被人利用,使得乔峰身世败露,被逐出丐帮。又因此导致后来丐帮群龙无首,猴子称王。正是犯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大忌。可有此事?
这……
今日又听雷兄言其将丐帮分作污衣净衣两派,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污衣净衣两派的干戈,断不是一分为二就能解决的。若无此二端,丐帮定不至这番衰落,这些都并非妄自菲薄吧?
他闻此言,神情稍显尴尬,半晌才道,师尊与师祖乔峰的事,倒是听师傅提起,掌柜所言确有此事,评判也句句在理。却不知掌柜掌柜并非江湖中人,如何知道这些江湖上的陈年旧事?
雷兄可听说过江湖百晓生?
查良镛?
江湖中人,不知道这位百晓生的还真不多见,我暗自思忖折,点头应道:正是此人。
掌柜与查先生相识?
他是店里的常客。《武林广志》中,有几卷便是他居留客栈时所作。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在他在店中的那些日子,我有幸刚好翻阅过其中关于宋代江湖史记的三卷手稿,自然知道当世丐帮些许人事。
说罢索性仰倒在地,倒一口酒入喉,抬头望着群星捧月的苍穹
如此说来,一个客栈掌柜能有如此渊博的识见,倒也不足为奇了。
这乞丐倒也实在,欣然地接受了这个托辞。
行走江湖那么多年,对于武林第一大帮的了历史渊源,我断不能一无所知的。只是现在早已退出江湖,关于自己的过去,还是尽量收敛一些的好,着实不便坦言承认是自己浪迹江湖时的见闻。而《武林广志》这套章回体的武林史料,无疑算得上是江湖中的史家绝唱、无韵离骚,索性把自己关于江湖的记忆都推给这位行踪不定的作者,于情于理都再圆满不过了。
不过关于读过《武林广志》一事,我倒也没有说谎。查良镛旅居流云芜草时,我确是翻阅过其中三卷。因是未尽稿,又是一目十行读完的,所以时至今日,许多内容已忘得干净。然而关于汪剑通与乔峰的这段丐帮的渊源,歪打正着的归于我铭记于心的那部分内容罢了。自己的品性本就不是那种皮里阳秋之人,无奈生活所迫却又要硬生生地逼迫自己将关于江湖的许多事情锁在心里这么多年。如今遇到雷铃坤这样一个可以与之开怀畅饮、闲话江湖的人,实在按捺不住地要把心里的这些关于江湖的话翻出来,好好晾晒一番。
欸?这丐帮的污衣和净衣之分,又跟酿酒之事如何扯上干系?
片刻沉默之后,我才发现这番话与之前问题完全不着边际。
你有没有考虑丐帮污衣弟子多以乞讨为生,若讨不到饭时,又将如何度日?
这……的确未曾想过。我一时语塞。
江湖上对于丐帮的认知,向来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至于这个所谓江湖第一大帮究竟是如何得以存留又是怎样一个规制体例,更是少有人知。
与其说是丐帮行事诡秘,倒不如说是大家无甚兴趣。
就连那本《武林广志》中对于丐帮的考证,也只限于宋代至元末,之后丐帮的一切,甚少见于书著。
雷铃坤见我一脸茫然,笑道:
丐帮帮规素以情义为纲,兄弟为大,入帮时所立之誓中也有苟富贵,毋相忘的言辞。每日餐饭,必然是各自讨来,汇于一锅大家分吃。即便如此,也还是会有断粮的日子,这时便需要净衣弟子出资扶助,以解饥困。
靠净衣派来养活污衣派?我闻言忽然弹坐起来,这番话于我来说,着实算是新鲜。
你以为如何呢?他瞥眼望我,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那眼眸有些浊重,眉宇间有一丝淡淡的怅惘。
这便是污衣和净衣两派之间矛盾的根源。人心多是容易计较的,污衣派总觉得净衣派只图自己安逸,不愿意拿出更多的资财扶助帮众兄弟;净衣派则认为污衣派弟子只会摇尾乞食,好逸恶劳。自从帮中两派分立以来,争多论少的的事情便越加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