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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青云大吃一惊:“这个吗?真的假的?!如果是贡品,您这里怎么会有?”价钱一定不便宜吧?啧!只好放弃了。
老板笑说:“那时候是贡品不假,只是当今皇上登基的时候,下令一切从俭,但凡是贵重奢华、劳民伤财的东西,都不要了。这纸本来极好,别看它时间长了就发黄,事实上造的时候用了特制的药汁,不怕虫蛀,也不怕受潮,就是造起来费事些,花费的人力也多,因此就被剔出贡品名单了,只有先头的淮王府还用着。可惜淮王嫌它会发黄,下令停造,如今已经很少有存货了。我这个是旧年从王府弄来的存货,一直收着,若不是方才的客人特地问起,我还不肯拿出来呢。”
方才的客人?就是背影象钟县丞的那位吗?
青云有些好奇地看了看那绸包:“我能瞧瞧不?我还没见过这种纸呢,想开开眼界。”不怕虫蛀又不怕受潮,还真神奇呀。
老板又和蔼地笑着,慢慢地解开绳结。青云虽然觉得慢,恨不得立刻替他解了,但又怕行事太鲁莽会伤了老人家的自尊心,只好小声问一句:“我来帮您吧?”老板却微笑着摇摇头,将结打开了,又慢悠悠地去揭开绸布。
等他好不容易揭开了,露出里头的纸来,青云就有些迫不及待地伸手摸了上去。纸面有些发黄,摸上去略有些粗糙,散发出淡淡的草香气。她有些迟疑:“这个纸适合写字吗?”墨汁不会晕开吗?
“当然适合了。”老板含笑斜了她一眼,“你别瞧它好象有些粗,写起字来很顺的,而且字迹过上百年也依旧象新写的一样清晰。它除了会发黄,什么都好,否则也做不成贡品了。拿它来印书,抄书,或是誊写公文,最适合不过了。”
真有这么好?青云有些拿不准,又小声问:“多少钱呀?”
老板笑着用手指比了个数字,青云倒吸一口冷气:“这么贵?那算了,我估计没那福份。”
老板仍旧和气地笑着,重新慢慢地将纸包起,用绳扎好了,慢慢转身走到货架前,慢慢弯腰,打开柜门,将绸包放进去。青云隔远瞥了一眼,瞧见柜子里象这样的绸包只有两个,存货不多了,厚度也只比刚刚放进去的那个略高一些,似乎方才的那位客人并没有买太多淮纸。
她见到老板重新转过身来,连忙说出了自己想买的东西,老板就颤悠悠地转身扶住货架,踏上一个小木凳到高处去够几本棋谱,看得青云心惊胆战,连声说自己来就行了。老板却很固执地摆手拒绝了,继续慢慢将棋谱拿下来,又慢慢走到另一个货架处,取了描红本和纸笔。等到他回到柜台前,算好钱的数目,青云已经是一头冷汗了。
东西加起来有些贵,但她已经顾不上讲价了,赶紧付了钱,便匆匆离开,心里还在想:在古代社会里,书本笔墨纸砚果然都是花钱的东西,她也算是舍得下血本的了,但跟刚刚那位象钟县丞的客人一比,顿时就被比下去了,人家买几张淮纸花的钱,就是她这堆东西的两倍呢,真不知道他花那么多钱买这种纸做什么。
青云来到市集,高大娘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两人连忙往家赶。才进家门,就看见半夏在前院正房里不知在翻找些什么东西,青云忙问:“半夏你在干什么?”
半夏从屋里冒出个头来:“医馆里来了个东乡王庄的人,说他家老人的老病犯了,少爷要赶过去医治,让我回来找几味药,再把前儿配的救心丸带上。那病人的病情有些棘手,少爷说今晚可能回不来了,大娘和表姑娘可有充饥的干粮什么的,我顺道带上,预备少爷晚上吃?”
青云一听,连忙往厨房奔:“有早上吃剩的几块烧饼,将就着还能做干粮,就怕不够你们吃的。麦冬也去吗?”
“麦冬哥已经跟着少爷过去了,我这就得走。”半夏皱了皱眉头,“几块烧饼不够吃,一会儿我到街口再买几个包子。表姑娘,再给我们备一壶水!”
高大娘在旁插嘴道:“你这孩子,怎么糊涂了?小曹大夫是去给人治病的,难道人家还不能招呼一顿饭?犯得着你又要备水,又要备干粮的?”
半夏苦笑:“大娘,您不知道,那家人不大通情理,若是少爷把他家老子治好了,一顿饭自然不在话下,但若病人治不好了,别说一顿饭,只怕立时就要被打出门来。我们少爷去他们家出诊过几回了,知道他们家人的脾性,因此才让我回来拿点吃的,早作打算。那位老爷子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是熬日子罢了。我们少爷又不是神仙,哪能次次都能将人救回来?”
高大娘听了,忍不住念了句佛:“怎会有这样的糊涂人?这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