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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刘谢已经明白了,不由得有些激动:“大人!此事分明是有小人恶意陷害,难道您就这样束手就擒么?!”
“当然不可能!”周康脸色一沉,“我已写信命亲信家人送回京中,向恩师与诸位同窗求援了。我周康行得正,坐得正,那起子小人休想将脏水往我身上泼!圣上也深知我性情为人,绝不会相信小人谗言!”
圣上什么的,对刘谢来说太过遥远了,他只是担心周康的自救措施不够给力:“大人,京城离得这么远,若真的出了事,只怕鞭长莫及。您要不要往府里打点一二?如今那起子奸邪小人就是在府里众位大人面前中伤您,若有一两位大人能为您说句公道话,事情用不着闹上京城,在淮城府里就解决了!”
周康微微皱了眉头:“你的话也有道理,只是不巧,淮城知府刚刚换了人,新来的这一位月前刚刚上任,是走了定国公的门路,定国公府与楚王府乃是儿女亲家,只怕这位新任知府不肯替我说情。”
刘谢有听没有懂:“这又是何故?卑职听说府上小姐与楚王郡主乃是闺中好友,您的岳家也是极尊贵的,难不成楚王府还能害大人不成?”
周康醒悟过来,刘谢不过是在地方上做了十年小吏,如何知道京城里那些世家豪门、王公贵族之间的恩恩怨怨?恐怕还以为虞山侯府有多了不起呢。他只得耐心解释道:“楚王是最有权势的一位宗室亲王,虽与圣上并非同胞所出,却有拥立之功,王妃又是皇后亲姐,手中更有二十万兵权,无论京里京外,无人敢与他家作对。事实上,楚王在别的事上都还和气,唯独看不惯淮王,当年两位王爷还是皇子时,淮王生母刘贵妃曾经折辱过楚王之母,使其郁郁而终,楚王多年来都不曾忘了母仇。淮王获罪,其实就是楚王在内里促成的,因此虽然并无明证证实淮王确有不臣之心,但淮王还是丢了王爵,全家被拘入京中圈禁。如今事涉淮王谋反实证,楚王岂有放过之理?然卢孟义私下搜寻淮王藏宝,却有淮王同党嫌疑,楚王知道了,只怕就记恨上我了,哪里还顾得上小儿女之间的私谊?”
刘谢这才明白过来,不由急道:“这该如何是好?!大人明明不知情,却受了卢先生的连累,不如……”他想了想,“不如想个法子,给楚王递个话,让他知道大人的清白?”
周康苦笑:“能有什么法子?楚王听说是淮王的事,哪里还听得进别的话?便是我当真清白,他也要先疑我三分。”
“难道大人的岳家就帮不上忙么?!”刘谢更加急了,“他家总是个侯府,跟王爷递句话,想必还不难吧?”
周康摇摇头:“京中权贵人家极多,我岳家虞山侯府虽有些根基,但岳父老迈,已在家投置闲散多年,两位舅兄在朝中也没什么权势,不过是外头瞧着风光罢了。况且虞山侯府平日里对楚王府也是处处敬着,绝不敢逆了王爷王妃的意,若知道我沾上这等事,避开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出手相助?”
刘谢惊得目瞪口呆,他只道周康举手投足风采不凡,妻子儿女又那么有排场,处处都透着贵气,可见那侯府是多么的了不得,谁知不过是个虚架子罢了,真的到了要紧时候,竟是一点都指望不上的。
想了想,他咬咬牙:“大人,卑职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只怕说了您要生气。”
周康见他真心为自己着急,早已有了好感,哪里还会生气:“你尽管说,我深知你为人,绝不会生气。”
刘谢便把心一横:“听说令公子千万百计要进淮王别院……”
他才说了这半句,还未讲到正题,周康已经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行!棣儿今年才十六岁,不过是一时不察受了奸人蒙蔽,即使犯下大错,我为人父母,也不忍心叫他病中还要受苦,况且他若真的认下罪名,休说性命是否得保,这辈子的前程也尽毁了,叫我如何忍心?方才蒋友先那厮已是提过了,让我骂了出去。怀德(刘谢字),我知你是为我着想,但这话真的不必再说。”
刘谢忙道:“大人误会了,卑职不是那个意思!”他赶紧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令公子既然曾经受卢孟义蒙蔽,想必多少知道些内情。他年纪虽小,却聪明过人,怎会不知道事情轻重?可他仍旧依卢孟义所言行事,想来必有缘故。”
周康看了刘谢一眼,沉默片刻,方才道:“你说得不错,卢孟义与蒋友先都是我岳父门下清客,原是我到清河上任,岳父怕我不熟悉地方政务,才特地遣了他们来助我的。若说卢孟义背后真有什么人,能让棣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