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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楠看着他,沉默了许久,忽然冷声问:“二舅舅打算怎么做?”
周棣微微一笑:“详情你就不必问了,我们会把父亲救出来的,外祖父和大舅舅也不会有事。”
周楠冷笑一声:“你们都把我当成是孩子,只会叫我别追问,可我不问,你们做出来的都不是人干的事!哥哥,你最好老实把计划告诉我,若果真是能救出父亲的,我就听你们的,若是仍旧瞒着我,那就休想我会安份待在家里。我是父亲的女儿,我是绝对不会看着他被人陷害而无动于衷的!”
周棣脸色变了变:“楠儿!”
周楠站起身,高高地仰着头,双眼俯视着他。
兄妹俩对峙良久,最终周棣还是低头咳了几声,让步了,将二舅舅与母亲告诉他的计划向妹妹坦白告知。
原来他的二舅舅——虞山侯次子王庆山早在数日前便到达了淮城,比周太太还要早,来到这里之后,他千方百计打听钦差调查周康案子的详细信息。发现钦差乔致和手里有一个重要的人证——曾经由虞山侯推荐给周康的幕僚蒋友先。这蒋友先是私自逃离清河县,逃离周家的,临行前还偷走了卢孟义藏起来的淮王秘密帐簿。如今蒋友先与帐簿都落入乔致和手中,后者不知何故,似乎更想将虞山侯拉下水了。
而在京中,也不知是什么人在皇帝面前进了谗言。皇帝已经知道了虞山侯府曾经参与过淮王谋逆的事,将虞山侯父子软禁起来。可以说,朝中已经没有人能帮虞山侯说情了,王庆山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京城里并没有实证可以证明虞山侯的谋逆之举。只要乔致和这边也拿不出证据,那虞山侯的案子就能不了了之,哪怕是从此见疑于君王。好歹保住了性命,日后再谋其他也不迟。
然而,淮王别院里的藏宝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卢孟义进入暗室后,便与暗室中的部分藏宝以及别的什么重要物件一起失踪了,再加上秘密帐簿的存在,硬说虞山侯府纯洁无辜,似乎太不实际了些。于是王庆山的打算,是将责任推到周康身上,也不提什么淮王谋逆。只说周康到任后,无意中发现了淮王别院中的藏宝,隐瞒不报。打算暗中将财宝转移,不料出了意外,才被世人所知。周康一直不肯招供,就是意图蒙混过去,他先前阻止蒋卢二人进入淮王别院,也是担心他们会发现藏宝之事。不过后来卢孟义成了他的心腹,于是就受他差遣担负起偷运藏宝的职责了。
如此一来,顶多是周康有贪腐、瞒报的罪责,与淮王的逆谋毫不相干,不至于罪及家眷,虞山侯府就更无辜了。王庆山已经秘密找上了蒋友先,用他的家人威胁他,到了公堂之上就改口供。乔致和那边,则交由周太太王庆容负责,只要能说动他顾念昔日情份,在审案时高抬贵手,只追究周康一人的责任,其他人就能平安过关。
为了让蒋友先改过的口供更逼真,王庆山与周太太兄妹俩连夜派人接来了周棣,打算安排他在公堂上招供,声称当初周康允许他进入淮王别院临摹名家书法之前,曾经嘱咐过他别去某些房间,因为那些房间“藏有重要物事”。
周棣最后道:“我知道这么做太过委屈父亲了,可若真的任由乔致和查出外祖父的罪证,不但虞山侯府不保,父亲也要受牵连,事涉谋逆,焉知不是灭九族的结果?!但若二舅舅的计划顺利,父亲顶多就是个贪腐兼瞒报的罪名,顶多就是革职,只要外祖父与大舅舅尚在,日后再想法子让父亲复出就是了。楠儿,母亲与二舅舅这也是不得已,你能明白么?”
周楠震惊地看着兄长,觉得自己好象从来都没认识过他:“哥哥怎会如此糊涂?!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会忍受自己顶着如此不堪的罪名?!如今父亲不过是为了保护母亲与哥哥,才会保持沉默,可涉及到周家世代清名,哥哥以为他还会庇护你么?!”
周棣也红了眼圈,强忍着委屈道:“我已经跟二舅舅商量过了,父亲贪下那些财宝,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些逃荒来的灾民!父亲上任后,不是给那些灾民分发了土地,给他们盖了房子,又买了粮种和农具给他们明年春播么?这些都是要银子的,清河县衙穷得那样,几时有过多余的钱?我们就说,父亲是不忍灾民流离失所,方才动用了藏宝,横竖别院的暗室中只缺少了一小部分财物,如此也说得过去,父亲的清名也不会受损太重。”
周楠忍不住流出了泪水,不停地摇头:“父亲不会答应的!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把罪责都推到他身上!哪怕是为了救外祖父,可父亲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呀!”她含恨盯着兄长,咬牙道:“你们不过是为了自己!若外祖父真被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