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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心头为之一动,他睁开了眼睛,翻了个身,努力的看向那只鸟儿。他终于看清了,那鸟儿果然与自己猜测的一样,它不是一只普通的家燕。这只燕儿黑的发蓝,嘴巴又尖又长,脑袋比家燕看起来小一些,更适合逆风飞翔。
老人激动道:“没想到在这冰天雪地竟然能看到这种燕子,这是生长在南方礁石上的燕子,据说能吃的燕窝就是它垒成的。想起年轻的时候,我和大哥住在南海边,常常是看到这种燕子。”
囡囡嚷道:“太好了,我一定要让这燕子垒个窝给爷爷吃。”
老人和霍知命被囡囡逗乐了。霍知命摸着囡囡的头道:“这里没有它垒窝需要的东西,是垒不成的。”霍知命盯着那个小东西,越看越喜爱,仿佛有种亲近感。
老人看着霍知命的眼神叹道:“你这眼神倒让我想起一个人,你的父亲霍元雄。”
霍知命听到父亲的字样,立即来了精神,静静地听下去。
老人莞尔地道:“你父亲很喜欢这种燕子,喜欢叫它幽燕。因为你们家的刀叫做幽燕刀。说这种燕子是通人性的,跟它的刀是相通的。每逢看到燕子在海上盘旋,你父亲都会舞一遍刀法,身姿异常潇洒。你父亲是个极其潇洒的人,也好打抱不平,所以每逢他去南海的时候,那里的渔民都会夹道欢迎他。”
霍知命没有说话,仿佛看到了父亲当年的雄姿,仗剑江湖,除暴安良,不禁心驰神往。突然心头一颤,想起了三个字:追—魂—剑!他的心底莫名的悲凉。他看向燕子,囡囡此时正在一旁小心得陪着它说话,他摸着囡囡的头道:“好好对待这只小鸟儿。”继而,他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么冷的天,怎么会出现这种鸟儿?”
“许是富家公子看这燕子好玩,特意从南方带回来的,玩得厌了,就让它自生自灭了吧。”老人说。
霍知命默认了这种说法。
“不过,这是个好彩头!”老人说道,“你就要独身闯江湖了,幽燕是你们家吉祥的化身,这说明冥冥中有神庇护你们霍家。”
霍知命点了点头,心中暗想,江湖是个什么样子?父亲当年仗剑江湖,行侠仗义,而我呢?耳旁闪过了老人经常说的话:“你只有一个仇人,一个要命的大仇人:追—魂—剑!报仇吧,孩子!否则你怎么对得起你全家死去的老小!”
霍知命从来没有亲人的概念,他觉得最亲的人就是这个老人和囡囡,而那些死人,那些他懵懂时就要背负责任的死人,究竟都是什么样子,究竟为什么死,他感到迷惑。老人却不说,只说他们死得很惨,很多是被活活烧死的。
“你的母亲抱着你冲出火海,又被人踹了回去。她的手和腿都已经断了,还是叼着你一点点往火海外面冲,而那些畜牲就这样看着。残忍啊!”
老人的话让霍知命常常梦见声嘶力竭的母亲,还有一片火海。他常常大叫着追魂剑的名字痛醒过来。为什么,为什么这可怕的梦境要加在他霍知命的身上!
一些往事,人总是不愿提起,而不知道的人总是充满好奇。比如老人,比如霍知命。
霍知命对于自己的身世充满了谜,他只知道自己是霍家名人的后代,自己的全家被追魂剑所诛杀,而老人告诉他的理由很简单,因为霍元雄是他称雄武林的最大障碍,斩草要出根!霍知命是唯一幸存救下来的种子。而他之所以能被救下来,是因为那些恶魔要折磨一个母亲,看着它如何守护自己的孩子,是眼前的这位老人救下了他,并把他抚养成人。
权利!权利震得这么可怕么?权利真地会让一个人产生如此巨大的仇恨么?
霍知命很想看看追魂剑的心是什么做的。
老人道:“我只是你们霍家一个打刀的家奴,一个体面的家奴。”说完,总有无尽的伤感。
霍知命不信,却不得不信!
回忆往事,老人是痛苦的,他不愿意提到追魂剑,那是一种刻骨的仇恨,这种仇恨深深地感染了霍知命,以至于他也变得咬牙切齿。
“我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美么?”霍知命曾经问过老人。
“你母亲应该很善良,一个如此爱护孩子的人,她毋庸置疑是善良的。”老人的目光闪闪。“你的母亲很美,她的脸盘浑圆,眼睛很大,温柔的像一汪水,她的嘴唇很小,说话很轻。”
霍知命听了,很满足的微笑。而老人却仿佛陷入了万分地痛苦,她看到了那个母亲残废的四肢,面容带血的表情那么苍白恐怖,哪里还再美呢?以至于她已经忘记了,霍知命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