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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胡子的字江南闻名,很多仰慕他书法的人都拿了笔润来求他写上几个字,原本他不稀奇,但是到了负债累累的时候,就不得不光着膀子耍大字了,而他每一次出门,身后都跟着讨债的,这些人倒不是怕他赖账,而是担心这家伙旧债未还又添了新的。
祝枝山是书画家,看到古玩字画,只要是喜欢的,也不问价,拿了就走,可是到了别人来讨钱的时候,他就往往把大价钱买来的东西以极其便宜的价钱卖出去,这么一买一卖,亏得就大发了,知道了他这样的大马虎毛病,苏州的那些浪荡子们就故意拿着一些古玩字画以高价卖给他,然后等他困顿的时候在低价买了去,这么一转手,祝枝山就债台高筑了。
可这家伙从来就不担心,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一般,所以时候长了,人们也习惯看着他屁股后头多了一帮跟屁虫。倘若哪一天祝枝山一个人出现在苏州的街道上,那绝对是特大新闻。
听了郑光的介绍,陆良算是对这个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阿胡子另眼相看。还别说,人要是活到了这样的程度,也算活出境界了。
给吴老头拜寿的时候,陆良和阿胡子见过一面,虽然觉得这家伙长得有些场�椎悖��嵌运�∠蠡共淮恚�衷诩�剿�灰话锢说醋泳啦�哪抢潜费��睦锢洗蟛蝗獭�
说来也巧,那祝枝山被青皮们纠缠,左躲右躲,径直来到了陆良的旁边。
“君则!君则救我!”看见陆良,阿胡子双目放光,如同落水的和尚见到了救命的稻草、几十年的光棍遇到了没穿衣服的新娘,扯着破落一样的嗓子吼得半条街的人都听到了。
“原来是祝兄!真是巧呀!祝兄这么何等雅兴呀,竟然带着这么多家丁逛街,这风度,这排场,实在是让人眼馋呀!我对祝兄的敬佩,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呀!”陆良看着阿胡子被人扯得腰带都松了下来,若隐若现地露出了那鼓一样的小肚子,乐得直抖。
“君则只管笑话于我!屁的雅兴!君则兄,这边说话,这边说话!”阿胡子比陆良年长好几岁,这个时候却呼陆良为兄,扯着陆良走到一个小摊的跟前,指着后面跟上来的那帮无赖对陆良道:“君则兄,救命则个,若是有银子,借我一借!”
我靠!弄了半天是来找我借银子!奶奶的,我自己都清汤寡水了全身上下翻不出来几个大子,这家伙竟然来找我借银子!?
陆良坏笑了几声,搪塞道:“祝兄,你这话不是开玩笑嘛。这苏州城谁不知道你祝公子家大业大,你随便拔根汗毛就比我腰粗,休得取笑我了。”
“君则,我哪里会骗你!今日手背,输得精光,你若有钱,借我打发了这帮泼皮,我请你喝酒去!”阿胡子好不容易遇到陆良这根救命稻草,如何会放。
我月!我以为这苏州城我们这几个已经够不要脸的了,想不到竟然还有比我们脸皮厚的,自己全身上下输得都快赤裸裸的了,竟然找我借钱请我喝酒,奶奶的,那喝酒的可不还是我的钱吗!?
“阿胡子,你今天又输得清洁溜溜了!?”郑光来到祝枝山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拍了拍祝枝山那小鼓一样的肚子,嘣嘣作响。
“手背,手背,家里母狗都能跑了跟人睡。”都这个时候了,祝枝山仍然忘不了打哈哈。
陆良见他那可怜样,冲袁方点了点头,袁方走过那帮泼皮中间高声喝了几句,众泼皮才一哄而散。
替阿胡子解了围,阿胡子高兴不已,拖住陆良就往旁边的一家酒馆里钻。
陆良架不住这家伙的热情(其实是阿胡子劲大,这家伙别看是文人,却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江南文人的软弱之风,虽然肥胖,但是一身横肉,力气很大,硬生生地把陆良扯了进去),一帮人进了那酒馆,小二接了,径直迎到了楼上。
酒馆不大,一共也就两层,但是布置得很是幽雅。上得楼来,在桌子旁边团团坐下,阿胡子先让小二上了壶好茶,咕嘟咕嘟牛饮了一杯,这才对陆良施礼相谢:“君则,今日若不是你,我恐怕衣服都得被扒了去!”
“好说好说,既是自家兄弟,何必言谢。”陆良看着阿胡子,忍俊不禁。
同样是江南四大才子,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人家唐,那是要风度有风度,要脸蛋有脸蛋,惹得江南女子魂牵梦绕,可眼前这位祝大公子,着实是让人出乎意料。
阿胡子可不知陆良的想法,滔滔不绝地和陆良说起了斗叶子的事情,说到兴奋处,唾沫横飞,喷得陆良直想一个大耳光扇过去。
“君则,那贾长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