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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闻野不像坏人,就把人领了进去,那屋里没一点人气,凉的像冰窖,加上许久没住人,地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洗脸盘的架子还是倒着的,地上的碎玻璃也没人收拾,陈巧玉忙,起早贪黑的,连自己家都收拾不过来,实在没有多余的闲空收拾这里,所以还是像云乐走得那天一样,除了多了几个空酒瓶子,纹丝未动。
闻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房间,简陋老旧,逼仄的让人喘不过气。
陈巧玉说:“以前乐乐就睡沙发,他一出生就睡在那。”
“为什么睡沙发?”沙发很小,上面只有一床薄薄的毯子,随意摊着。
陈巧玉:“应该是段菲早有计划,不想跟这个孩子有太多的感情纠葛,哦,段菲是乐乐的妈妈,她其实早就想走了,但是后来怀了孕,又被云锦鹏关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一直对乐乐的感情很复杂,所以从他出生起,就放把他放在沙发上,不让他亲近。”
闻野试着坐在沙发上面,硬邦邦的,像是坐在木板上,沙发前面有个小桌子,桌下是一个鞋盒,陈巧玉把鞋盒拿出来,给闻野看:“这个呀,是乐乐小时候的玩具,他小时候可喜欢了。”
玩具?闻野打开鞋盒,看了眼里面东西,不禁喉咙发紧,里面只有两三件小东西,退了色的拨浪鼓,掉了漆的小青蛙,还有一个用作业本折的纸飞机,除此之外,没有更多。
陈巧玉拿起拨浪鼓晃了晃,说:“这个是我买给他的,他那时候刚几个月,特别爱笑,你不知道啊,跟只小猫崽一样,一双大眼睛追着鼓捶来回的跑,段菲虽然冷着他,可对他也不是完全的没感情,毕竟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给他取名字叫云乐,想让他每天都这么高兴,乐乐呵呵的,可是”陈巧玉又眼睛红起来,说:“段菲走后,他就再也没笑过了,我知道,那是唯一抱着他,搂着他疼爱过他的人,走得一干二净,他肯定忘不了,乐乐这个孩子倔,他等了段菲这么多年,也是在等一份关爱,他为了这份关爱,坚强的不得了,什么也不怕,不管云锦鹏怎么打他骂他,不管在学校里别人怎么嘲笑他,他都不怕,可是等了十年,段菲都没有回来。”陈巧玉叹了一声:“我是母亲,也是女人,虽然是个乡下婆子,但也知道,跟云锦鹏那个杂碎没法儿过,就是苦了乐乐,不过幸好,他如今是想通了吧,终于离开了这个家,但我还是担心,你说这孩子,盼了十年,就这么走了,他往后的日子,还有希望吗?”
闻野把纸飞机拿起来,竟然看到一张老照片,照片上面容姣好的女人蹲在外面的院子里洗衣服,小云乐穿着黄鸭子的小背心趴在她的肩膀上,仰着脸,笑得看不见眼睛。
原来他也可以笑得这样开心。
闻野摩挲着照片上的笑脸,终于做了决定。
放学时,云乐又去一班门口看了看,闻野依旧没有出现,他出了校门,找到一处没人的角落,给闻野发信息,问他晚上回不回家,刚准备走,就看见陈兵带着几个人,在不远处徘徊,陈兵说:“龙哥,到时候您就把他弄这边来,随便您怎么教训,下手轻重您开心就好,钱上面,邹哥已经给您打卡里。”
龙哥是个地痞,三十几岁,脸上有道狰狞的疤,嘴里叼了根烟,等陈兵给点上,嘬了一口,熟悉地形,这里是瑞海高中的后墙,对面横出来一栋违章修建的写字楼,写字楼停工许久,上面不让盖,也始终耗着没有拆,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个别学生的秘密基地,抽烟喝酒,打架斗殴,反正是校外,没人管得着。
龙哥说:“叫什么来着?”
“闻野,高二一班的,他很打,龙哥您也注意”
“注意?”龙哥不屑:“老子当年拿刀砍人时,你他妈还光屁股玩尿泥呢,妈的,皮孩子的事儿还找我?真把龙哥当闲人了?”
“不是不是。”陈兵赶紧说:“这不是因为龙哥您牛逼吗。”
龙哥爱听吹捧的话,一口气把烟抽完,仍在地上,什么牛逼不牛逼,主要是姓邹的小子给的钱多,揍个学生十几万,就当运动运动减肥了,他刚要走,却被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
陈兵看清来人,挑挑眉说:“呦,云小少爷。”
云乐看他一眼,淡淡道:“你要找闻野的事。”
陈兵乐了:“这不是很显然?他上次可是打了咱们哥几个,我说,这事儿你甭管,邹哥这两天忙着,没空搭理你,你也甭上赶着凑份子。”
“不行。”云乐面无表情地说。
“不行?”陈兵抬手推了他一把,恶声道:“你他妈老几啊?还敢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