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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景这番话彻底激怒颜书,颜书站起身来没遮没拦得说道:“好个伶牙俐齿。亏得林姨娘是从镇国公府唱曲出身的,平日里没少教你这些牙尖嘴利的话语。”
应景脸色涨红,指着颜书怒道:“三姐这话当真没道理,你我同是姨娘怀里出去的人,这么说不是连带着也贬低了乔姨娘?”
颜书啐了一口,冷笑道:“乔姨娘是正经人家出身,嫡亲姐姐是宫里的德妃,身份尊贵,也是与父亲两情相悦才进了这侯府的,就算是沈姨娘也是家道没落才投奔到老太太身边,这些年安分守已一心一意待着父亲,老太太才允了的亲事。而林姨娘不过就是怀了身孕才跑上门来认的,你道这里面就没个说出句难听话来的吗?”
颜书这话竟是满堂皆惊,袁青枫正待训斥她,见林姨娘正紧紧抓着着门框,神情凄苦,泪流满面的模样,心里不忍,于是猛然间朝颜书甩了一耳光,低喝道:“谁允你编排是非?谁允你口出妄语?从今天开始,你就在房里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一步也不准出房门。”
颜书倔强得抬着脸,乔姨娘惊呼一声将颜书护在身后,袁青枫迁怒于乔姨娘,训斥道:“颜书这样骄纵,少不了与你有关,还不赶快带她回房去?如果再出了什么岔子,你看我如何饶过你?”
颜书挣脱开乔姨娘的书,狠狠得瞪了锦画一眼,径直从门口处的林姨娘身边走过,虽挨了打,神情却仍旧冷傲,丝毫不曾将林姨娘放在眼里。
锦画细细看过去,见林姨娘紧紧抠住门框,连涂了丹蔻的指甲险险欲断也不曾顾忌。应景始终站在原地,双眸通红,透着一股暗恨,半晌,却又拔腿跑开了,连背后林姨娘说话唤他也不理。
林姨娘虽然受了委屈,可是到底是不敢在这节骨眼上闹得。毕竟应年受伤生死未卜,老太太和袁青枫的心都系在应年身上,哪里还能容得下她的哭哭啼啼?少不得暂时将这口气咽下。
锦画站在一侧,正巧从内室门帘的缝隙内看到张宾大夫的身影,齐氏屋里的小丫鬟一脸惊恐得端着一盆纱布血水从里间出来,连手脚都在颤抖着。
珊瑚见那小丫鬟手脚不利落,正待接过她刚打来的一盆清水,谁知,有一人竟抢先一步接过水盆疾步进了内室,却是锦画。
锦画将水盆放在张宾大夫身侧,张大夫不知是身后进来的人是锦画,吩咐她递过纱布、剪刀和药瓶,锦画都一一照办。
床榻上躺着的应年双眼紧闭,连同眉头也紧蹙着,额间有细密的冷汗冒出来,似是痛苦难忍。浑身伤痕累累,连脸颊上也有几道触目惊心的裂口,别处被张大夫包扎好的伤口还在渗着血,简直是惨不忍睹。
锦画对于应年一向疼爱,真心将他看做亲人,此刻见他这副模样,怎不心痛?
锦画眼含着泪,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轻轻握过应年伤势较轻的右手,低声说道:“三弟,你要勇敢些,这一切总会过去的。”
张大夫这才回头认出锦画,忙见过礼。
锦画问道:“张大夫,我三弟伤势如何?没什么大碍吧?可伤到筋骨?”
“从高处坠落,又跌在一堆碎石上,伤筋动骨定是免不了的。三少爷失血又多,伤情随时会有反复也未知,还需小心照料才是。”张宾大夫这番话有些模棱两可,并未将话说到实处,难不成应年的伤势重到竟是躲不开这一劫?
锦画跌坐在床榻前,张宾大夫摇头叹气提着药箱走出内室,向袁老太太和袁青枫禀报应年的伤情。袁老太太落了泪,袁青枫生怕袁老太太哭伤了身子,忙要苏妈将老太太扶回去。
彼此,齐氏也醒了过来,勉强撑着身子与袁青枫一道进来看应年。锦画忙拭去脸上的泪水,起身让开床榻边的位置。
齐氏趴在床榻上哭得肝肠寸断,扯住袁青枫的衣袖,说道:“应年出了这样的事,肯定是被人害得。老爷,你要为我们母子做主彻查此事,毕竟,应年才是你的……”
齐氏话音未落,袁青枫突然意识到锦画还在身边,随即拍了拍齐氏的手,制止住她说下去,齐氏回头看了一眼锦画,想起锦画被迫换给乔姨娘做了庶女又悲从中来,痛哭出声再度晕死过去。
外面的珊瑚听见动静,忙唤了人将齐氏扶了出去。
房间里,唯独剩下了还在昏迷中的应年,以及眉头紧蹙的袁青枫与锦画。袁青枫看了锦画一眼,见锦画绞着手里的帕子,目光关切得落在应年身上,突然探究般问了一句:“画儿,应年的事你怎么看?”
锦画心里一惊,虽说袁青枫念于锦画嫡女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