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1/4 页)
李庆成咽了下唾沫,只觉指腹与张慕的嘴唇相触,柔软,温暖近乎滚烫,令他心底有阵隐约的灼热冲动在萌生。
方青余从外头进来,李庆成马上抽回手指,顺手在张慕唇上抹过,拢袖道:“都分派完了?”
“分派完了。”方青余冷冷道,带着敌意打量张慕。
张慕眼中带着欣然之色起身,站到一旁,一手握着雏鹰,张慕手大,雏鹰虽已长了不少个头,仍不及张慕手掌大小。
方青余道:“我订立了新的联络方式,梁老大派事儿下去,回报则彼此互不相干,得了消息都会来朝我与唐鸿汇报。府内二十人分四队,每天出外接头,最迟三天后,情报都能汇总。”
“辛苦你了。”李庆成懒懒道:“这回赏你点什么?”
方青余不答,眼角余光瞥向张慕手中的海东青,随口问道:“还未熬鹰?”
张慕淡淡道:“自幼豢大的鹰不需死熬,它在最困苦之时,得了殿下一点吃食,已抱有忠心,此生绝不会叛,只需再训数月就可成鹰。”
方青余一哂置之,李庆成却道:“怎么训?”
那日起横竖无事,李庆成便看着张慕训鹰,方青余则与唐鸿游走汀城,前去与内应接头。
张慕将雏鹰的眼用一块黑布小心地蒙了起来,让它站在一根木杆上,鹰爪用一根链子系着,拴在木杆一端。
李庆成听过些许饲鹰之道,忍不住说:“别太狠了,我怕它恨我。”
张慕说:“它在饿了十来天之后,第一口吃的是你喂的,这辈子也不会恨你的。”
李庆成忽地生出个念头,揶揄道:“下辈子呢?”
张慕看了李庆成一眼,道:“下辈子难说。”
李庆成笑了起来,张慕的脸有点红,李庆成道:“你这么说话就挺好,多说说话,别总像根木头杵着。”
张慕又不吭声了,李庆成道:“说话。”
张慕摇头,李庆成不悦蹙眉,张慕忙解释道:“你说,让它多听你的声音。”
李庆成想了想,对一只鹰该说什么呢?
“儿子呐,来日我给你修个金鹰厩,玉食槽……”李庆成道。
张慕道:“它不要这些。”
李庆成一想也是,海东青喉头咕咕地响,张慕把它放在木杆上,忽然一手猛摇,海东青便一个倒栽葱摔了下来。
李庆成吓了一跳,正要冲上前去接,雏鹰又展开翅膀,拖着铁链飞起,绕了个圈飞回木杆上。
张慕解释道:“让它学着在手臂上停稳。”
李庆成点了点头,又道:“儿子,听得出老子的声音不?”
张慕忽然又晃动木杆,雏鹰担惊受怕地站稳,几次反复,最后张慕无论用多大的力度,都不能把它晃下来了。
“好鹰。”张慕道:“这就站稳了。”
李庆成又坐了一会,张慕依旧重复那几个动作,李庆成坐得无聊,出去走了一圈,回厅内看书,张慕也不叫他,直至傍晚时张慕才吩咐士兵端了桶热水,给海东青洗澡。
李庆成站在漆黑的鹰房外,发现纸窗上带着个破洞,遂凑到破洞前朝内张望,见张慕不在了,海东青湿淋淋地蹲在架子上。
张慕呢?李庆成左右看看,推门而入,抬头道:“儿子怎么了?病了?”说话间耳畔一块石子劲风轻响掠过,打在鹰架上,木杆一荡,海东青又头朝下栽了下来。
海东青湿淋淋地在地上四处扑,最后勉强飞回架上。
李庆成走出花园,见张慕坐在池边,单脚踏着一块岩石,躬身在用小刀削一根竹管。
李庆成道:“今日还没喂过?”
张慕把竹管收起,随手扣了枚石子一弹,嗖然风响,穿过窗户上的破洞打在木杆上,海东青摔了下来,一个踉跄,再飞上去停稳。
张慕道:“从现在起,三天不能喂它。”
李庆成道:“会饿死的!”
张慕摇了摇头,躬身拾起脚边一个小碗,旁置浅碟,碟上装着沙粉,碗里则是浓茶。
李庆成好奇地拈起碟上的沙粉,发现是盐混着细沙,张慕把盐沙混在茶里摇了摇,入内抓着雏鹰的两翼提着,捏开它的喙。
李庆成道:“轻……轻点。”
张慕道:“灌下去。”
海东青被蒙着眼,不住挣扎,喉头发出求饶的咕咕声,李庆成连话也不敢说了,心道这么个折腾法,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多半以后会恨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