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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一帮人陆续盗了几座坟,所得的陪葬品都是时下的玩意儿,耗费的时间与收获不成比例,徒增经验罢了。
一日,大伙儿聚在郊外荒野中所搭建的棚子下,满地都是锅碗瓢盆、几口甕和铜镜等日常用品物件。
马超拾起一条金鍊、玉蝉和几只玉镯,说:「咱们找出的东西,值钱的就这些了。」
陈老七不禁摇头苦笑,「大冬天的,咱们得受冻,一到酷暑,大伙儿又忙得一身汗水像下雨似的,这盗墓的勾当真不是人干的哪。」
众人灰头土脸的蹲在地上,李朝央努努嘴,朝耗子说:「这样继续下去不是办法。咱们一伙人吃穿都靠这勾当,快喝西北风了。」
他们可不像耗子得回府装乖,几个臭男人酒色财气样样沾,攒的银两几欲耗尽。
「我明白。」高颢一点儿也不丧气。「咱们的问题出在找错了目标。」
「哦……」大夥儿听出一丝兴味。
「耗子的意思是?」
他拎起一只破碗,仔细瞧了良久,才悠然道:「时兴的物品不值几个钱,真正贵重的赏玩,有专人独揽生意,一般市井小民想摸也摸不著边。此刻,我另有打算。」
「什麽打算?」
高颢淡笑道:「陈老七,我可没忘咱们的约定,大夥儿暂且收手,等我的好消息。」
张大同望著陈老七,问:「那俊小子在卖啥关子?」
「谁知他葫芦里卖什麽药。他要咱们暂且收手,就听他的。」
众人一致站起身来,李朝央盯著满地的物件,又问:「这些东西怎办?」
「能卖的就收,剩下的,就地掩埋。」
大夥儿立刻动手善後,不消多时,掩盖得妥妥当当,荒野中,仅剩下一座简陋的棚子,任其风吹日晒雨淋,逐渐破败……
第三章…5
高颢待在府邸,几回溜至西苑,暗中观察二哥自从上回得知他会私闯藏书阁,便派了两名家丁日夜严守。
此举无疑是断了他查阅典籍所需的路子,防他跟防贼似的,哼,若要动手,他岂会偷不成。
不想在府中徒惹事端,他索性入夜後便外出四下打听。
获知城内一名王爷在苏州养了一批匠手,那麽此人鉴玉的功夫肯定一流了。
沿途,不断思忖,王爷的名讳颇耳熟……孟焰……赫然,忆起小时候所遇之事,他尚欠对方一条人情债。
呵,等著吧。一旦他将掘墓的事业干得成功,发了大财,一定偿还这份人情。
半个时辰後,高颢从外头攀回府中的小苑内,发现房内透出灯光,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是谁闯入?
老嬷嬷听见屋外有些动静,便喊:「是颢儿少爷吗?」
高颢心魂甫定,一脚跨入内,勉强笑问:「奶奶怎还没睡?」
老嬷嬷的气色憔悴,花了数月缝缝补补才制好一件棉袄,此时搁上了桌。
「老奴为你制衣,穿穿看,是否合身。」
高颢怔在桌旁,直勾勾地盯著桌上棉袄,湛蓝的衣料虽称不上好,手工也不精致,尚未穿上,内心已暖得似怀炉熨烫。
「何必为我做这些……」彷佛做错事的孩子,他低头避开老人家的目光。
老嬷嬷没问他上哪儿,仅是问:「不喜欢吗?」
「喜欢得紧。」他捧起棉袄,目送老人家缓步离去。
合上房门的刹那,老嬷嬷叮咛:「早点儿睡,别再日上三竿,还窝在被子里头。」
他没回话,揪著棉袄的指节一紧,满怀的温情上涨至喉头。
今夜,他噙著笑意,睡得特别暖。
赶著年前,高庆在母亲大人的命令之下娶一房媳妇,高府热热闹闹地的办婚礼,席宴百桌,满园子都是宾客人潮,唯独僻静的小苑内冷冷清清。
高颢早已习惯受到冷落,也没出席婚宴,就连奶奶端来的山珍海味,他连瞧都不瞧一眼。
一连数日穿著奶奶亲手缝制的棉袄,怎也舍不得换下。
老嬷嬷趁他熟睡後,才将棉袄给收了去洗涤。
安居在府中的日子,高颢时而外出,甚有把握奶奶会帮护著他的行踪不让人知情,他偷溜的时辰已不限夜晚。
年後,高府之中也发生了变化;高庆藉由裙带关系,仕途顺遂,攀升至五品官员,已迁至别府。至於另外两位兄长依旧任於现有的官职,平日与高颢鲜少碰面,也谈不上什麽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