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第1/4 页)
“中国的事情比较复杂。有些事是可以说不能做的,有些是不能说但可以做的,有些要先说后做,有些要先做后说。还有些要边说边做。”
“我没听懂。胡总不妨明示。”
胡敢感到了荣飞的敌意。他有些诧异,在北重,敢驳掉他面子的人不多,甚至张昌君也不能。张昌君的女儿在师范学院念委培,指标是他搞到的,学费也是他解决的。胡敢坚信不存在没有缺点的人,而贪婪是最普遍的,胡敢使用干部喜欢用有毛病的,没有毛病的要不看不上,要不不敢用。他早就注意到了荣飞,认为是大器早成的可造之材,几次伸出手,可是荣飞并没有投桃报李的举动。荣飞调办公室当秘书确实是他的举荐,希望早些将其收归门下。但这回撤销民品开发办和提升荣飞却和他毫无关系,党政联席会议是不研究科级干部的,这使得胡敢搞不清荣飞是攀上朱磊还是卢续。不过他认为使用荣飞是卢续的主意,包括严森的意外提升。卢续因为工作的关系,卢续和朱磊走的更近一些。这使卢续有更多的机会对朱磊进言。一般一个运转正常的企业计划部门的重要性超过财务部门,而困难企业则相反。而卢续恰恰是厂里不买胡敢帐的极少数人之一。胡敢一直将卢续视为最大的竞争对手。胡敢不敢肯定卢续已经将荣飞收入囊中。他现在没有荣飞的把柄,也不需要掌握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字辈的把柄或**。吕丽芬的要求不能直接跟卢续提,搞不好会弄反了。跟新处长严森倒是可以说,但严森直接将球踢给了荣飞,说卢总的意见是开发室的人选完全由室主任定,他无权干涉。简直是混蛋逻辑!连处里的人事都不管还管什么!但胡敢目前撼不动新贵严森,只好走荣飞这个毛头小子的门子,这让胡敢郁闷非常。
“明示什么?吕伟我了解,绝对称职。”胡敢不相信荣飞不给他这个总会计师面子。
“等我走完程序。”荣飞已经决定了自己的选择。
从下午开始,荣飞逐一跟原民品办的十四人交谈。中午的时候他拟了个提纲,围绕着民品开发转机建制拟出三十几个问题。对于曾在企业改制这个领域浸淫了近十年的荣飞,拟几十个问题不需要查阅任何资料,为了公平,荣飞不重复提问。第一天下午只谈了四个人,晚上吕丽芬再次找来问荣飞会提问什么问题,被荣飞客气地拒绝了,“我是临时想起什么问什么,现在还没想好呢。”吕丽芬没达到目的,显得很不高兴。
第二天继续,下午快结束的时候,厂长朱磊和卢续忽然来到荣飞的提问现场——荣飞仍然显得凌乱的办公室,朱磊身材消瘦,戴一副近视眼镜,头发已经灰白了。厂长只是摆摆手,示意荣飞不要停下来,坐在一张漆成橘黄色的木制长椅听荣飞的提问和应试者的回答。最后的三名应试者因为有大老板和主管副厂长的莅临显得紧张,回答时结结巴巴的。荣飞结束提问后问朱厂长有什么指示,朱磊轻声问,“小荣你自学过企业管理吗?”
荣飞说是,“我在大学时看过一些诸如《丰田的秘密》之类的书。”
朱磊问,“你觉得维持现有机制搞民品注定失败?”
荣飞点头,“是的。我始终认为民品比军品更难搞。”
“为什么?你是指家具?还是所有的民品?”
“所有的民品。一般以为技术决定市场,我认为是制度决定市场。制度是机制和体制的外在体现。国企的机制比不过民营,很大程度因为存在着能上不能下,能进不能出,能升不能降的人事、劳动和薪酬机制。这是计划经济的产物,很长时间内被认为是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其实是不公平的。”
“不公平?什么才是公平?”朱磊来了兴趣,从兜里摸出烟盒,给了卢续一支,扔给荣飞一支,荣飞说不会,朱磊又抽出一支点上,“我听听什么是公平?”
“绝对的公平不存在。相对的公平就是机会均等。比如今天,十四人都获得均等的机会,朱厂长您和卢总都没有具体的指示,对于他们就是一种公平。”
“你觉得两伊战争即将结束?”朱磊想起资料里荣飞那个耸人听闻的判断。
“是的,或许还会打上两年。但双方已经精疲力竭了。战火将殃及无辜,包括中国。因为中国的商船很大部分是穿越苏伊士运河走红海、印度洋、马六甲这条线的。如果战争的一方发动袭船战,我们也是受害者。”
“跑题了。说说为什么现有机制下搞民品必然亏损?”
“我也讲不好。实际上市场经济下,做什么产品都有成功的可能。市场认什么?不外质量、价格、供货期三要素。军品是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