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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后,萧樊爷爷所在的“土改”小组,被命令去收尸并看守房间。
小组里面全都是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所谓人多胆壮,当晚十二三个人,直接睡在杨家偏房的木地板上。
在疲倦和饥饿的双重作用下,人们渐渐入睡。大概到了午夜的时候,有睡眠较浅的人被屋后唰唰唰的异常响声吵醒。
那一夜天幕漆黑,屋外凉风习习。隐藏在夜色中不为人知的恐惧,缓缓蔓延。
那声音,仿佛有人拖着树枝,走过铺满地面的干燥落叶。
唰唰唰,咔嚓咔嚓,相互重叠交织在一起。
一个人被惊醒后,屋里的人,相继被叫醒。
一开始,有胆子特别大的,还叫嚣着要出去一看究竟。
但他刚走到门口,立即被一阵阴风掀了回来,哎呀一声大叫着缩回人群中。
风声呜咽,如泣如诉,恐惧如同无如孔不入的空气,一点点渗入人心。
“…据说那天晚上,他们都没睡着,甚至连屋子都不敢走出去,一直挨到天明鸡叫之后,一群大男人才鬼哭狼嚎的跑出去。”
萧樊眉飞色舞,讲的绘声绘色,说到兴奋处,便是唾沫横飞。
吴淼趴在桌子上,大眼睛眨巴眨巴,意犹未尽道:“然后呢?”
“然后就下葬了啊!难道放在屋里熏腊肉?”萧樊道。
“不是啊!不是有鬼吗?鬼在哪里?我还没听到啊?”吴淼气呼呼道。
在她看来,还不够吓人,还不够血腥恐怖。
“对呀,鬼没有直接露面呀!”有男生附和道。
“就是屋子外面弄出响声那个啊!”萧樊地打量着吴淼,似乎在替对方的白痴担心。
“且,那算屁的鬼呀!”吴淼白了钟秋一眼,气愤地从书包里拿出课本。
安默转了转手中的签字笔,好奇道:“那个孩子呢?哪儿去了?”
心想,虽然是“地主”的孩子,那些人不至于不闻不问,让人家自生自灭了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爷爷没说清楚那小孩去哪里了。”摇头道,“不过他说好像被人扔了,那会儿的老百姓连自己的肚子都喂不饱,谁有闲工夫养地主的孩子呀。”
“太残忍了。”大家纷纷感慨道。
“真的假的,萧樊你又在骗人吧。”也有人对事情的真实性提出质疑。
“就是呀,我老家就在郯县,而且我爷爷以前还是红卫兵队长呀,但是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么劲爆的事情!”一个虎头虎脑的可爱男生凑到萧樊面前,笑嘻嘻道。
这个男生叫石仲秋,外号“月饼”,原因有三,第一就是根据他名字衍生而来的“中秋月饼”;第二因为他长得也像“月饼”,圆脸圆脑袋;第三就是他为人和乐,与人为善,与月饼的甜蜜和圆润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时,女班长韩采云站起来,说道:“萧樊说的那件事我也听说过,我外公以前也上哪儿儿参加过工作,不过不是土改,好像是专门负责批斗地主的那种。他自己还说,当时自己不懂事,整个人就跟疯子一样,批斗那个女人和老太婆的人当中,他最卖力。不过他现在挺后悔的,每个月都去庙子里捐香油钱。”
“时代如此嘛,谁叫那个时候的人都穷疯了,饿疯了,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萧樊也不禁摇头。
“那他们就没有变成鬼回来报仇吗?死的那么惨,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定变鬼回来报仇。”一个戴眼镜的矮胖女生说道。
“报仇?”萧樊说道,“我爷说那家人邪气重,下葬的时候专门找师傅镇压过了。”
“哦,难怪。”女生支了支鼻梁上的眼睛,点头道。
“上课了上课,早上早下啊。”老师大步走上讲台,开口截断教室内的嬉闹声,屋内瞬间恢复安静。
下午没课,上午课程结束就算正式放假了。
清明节,名义上祭奠先祖,但实质上与其他吃喝玩乐的节日,并没有多少区别,真正依从传统扫墓祭祖的人,绝对是少之又少。
假期,何清音成年和她男朋友黏在一块,白天基本不着家,朱暖言还在家待着,吴淼出去吃吃喝喝,宿舍只剩下安默一人。
安默落下很多课程,趁这三天时间,借何清音的书抄写笔记。
吴淼上课喜欢睡觉,平时书比脸还干净,大约又只会在临近期末的时候,才开始临时抱佛脚。
有些课程笔记相当重要,几乎决定了期末考能不能及格的问题,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