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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幽又在悯农阁待了良久,见天色晚下,才带了抱琴和弄筝回去。晚上抱琴侍夜,为亭幽掖床帐的时候,轻轻问了句,&ldo;才人,你今天是不是知道皇上在悯农阁啊?&rdo;亭幽觑着抱琴笑了笑,&ldo;怎么你会觉得我知道?&rdo;连她最亲近的侍女都不知道,她这个主子&ldo;眼瞎耳聋&rdo;怎么可能比自己的耳目还知道得多。抱琴愣了愣,她也觉得不可能,&ldo;那可真是太好了,才人总算……&rdo;亭幽睁眼躺在床上,笑了笑,其实要接近定熙帝也不算困难,不用特地打听,学会自己看自己想,很多蛛丝马迹都能透露出信息来。这一回总算没被他误会为处心积虑了。夜里,亭幽蜷缩着身子,抱紧自己瑟瑟发抖,浑身上下白皙的肌肤都映上了一层粉色珠光,只是牙齿狠狠咬着下唇,脸红似火,眼角滴着泪,仿似极为痛苦,间或有□从紧闭的双唇泄出,如果不是只她一人在床上,真有些让人误会。这样的情形亭幽并不陌生,从她。亭幽定睛看去,那四个字写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俨然有种这四个字写下去,天下江山就真的太平无事之憾然魄力。这四字或失了王右军之旷达闲逸,或失了赵文敏之瘦劲妍媚,但若论雄浑开阔,气壮山河,当无人可出其左右。观字如人。这四个字送给敬太后着实有嚼头。唯有太平才能永享;惟愿永享,需得太平。太平者,家平、国平、天下平。于贤妃是后宫第一人,但送的礼中正平和,乃是一尊白玉观音。玉质润美,整块雕刻而成,价值非凡。曾惠妃则是后宫第一巧人,心巧、嘴巧,&ldo;臣妾祝太后娘娘花月永圆,仙龄用享。&rdo;送的礼物则是一副&ldo;百寿绣屏&rdo;,一百个寿字字字不同,还要绣出来,没个一年半载的功夫是完成不了的。&ldo;字是臣妾写的,这绣屏却是芳嫔绣的。&rdo;曽惠妃将芳嫔招呼到跟前。敬太后点了点头,并无太多注意。亭幽真是羡慕她,唯有身居她那样的位置,才可不用假意寒暄。芳嫔仿佛有些受伤地往定熙帝瞥了一眼,定熙帝朝她笑了笑,她这才收了女儿态。到亭幽的时候,她送的是一幅画,&ldo;百仙图&rdo;,乃是敬太后的小相,或坐或立、或行或静、静若闲花,动若流云,一妍一态莫不肖似。敬太后看了就笑道:&ldo;这可好了,哀家今后不用照镜子了。&rdo;众人见太后高兴,自然也捧了一番。末了,敬太后却看着画幽幽地道:&ldo;先帝去时,也携了哀家的一幅小相在身边。&rdo;说罢,有无限惆怅之意。其间先帝对敬太后的隆宠可见一斑。先帝既如此敬爱于她,定熙帝又当若何?一时鼓乐声作,一群衣袂翩飞的舞姬飘了进来,颜若朝花,腰若嫩柳,无比好风光。当先一人,更是雪肤花貌,丰腴可人,一条素带翩若惊鸿,屡屡在定熙帝眼前飘飞。于贤妃同曽惠妃是修养极好的,饶是那舞姬引逗得如此露骨,她二人也始终面带微笑,反观兰昭仪同芳嫔脸上便有些难看了,只怕私心里已经想了不下十条收拾那舞姬的伎俩了。依亭幽看,定熙帝对那舞姬兴趣寥寥,目光几乎就没用在她身上,那舞姬是白白惹祸了。一曲下来,定熙帝被妒火中烧的芳嫔敬了不少酒,脸上难得地添了丝红霞,敬太后对那芳嫔的妖娆一直暗自皱眉,这会儿实在忍不住道:&ldo;虽说今日是哀家生辰,可皇帝明日一样要处理国事,不宜多饮。&rdo;芳嫔的酒正举在半空,听得此言那手不知是该继续还是放下,十分尴尬。&ldo;母后说的是。&rdo;定熙帝脸上不见丝毫不虞。这一番看得亭幽越发心惊。越是不动声色,你越是猜不透他心底作何想法,亭幽少不得为敬太后暗暗担忧。&ldo;亭幽,你替哀家敬皇帝一杯,今日这酒就到此吧。&rdo;敬太后生怕亭幽太得宠似的,居然这当头又唤了她。弄得亭幽都不知道敬太后是真想帮她,还是想害她了。收拾心绪,亭幽只好上前,执壶女侍端来黑漆海棠式盘,亭幽执壶为定熙帝斟了一杯,双手捧了递上去,低头道:&ldo;臣妾敬皇上一杯,惟愿天下永享太平。&rdo;定熙帝接过酒一饮而尽,他和亭幽之间却没掀起任何涟漪,更是没有敬太后所期望看见的眉目传情了。如此一番,连宴后精彩绝伦的烟花都照亮不了亭幽的心情。晚上湖面风大,看了一半,敬太后便起身准备离开,回头又对亭幽道:&ldo;皇上今日饮了不少酒,敬才人,你替哀家送皇上回宫,好生伺候着,莫让他酒后贪凉,染了疾。&rdo;亭幽跪地恭送敬太后离开,心里更恨不得磕穿脑袋,只求敬太后莫要再帮倒忙了。当然敬太后实在是好心,眼见亭幽这许久都不曾同定熙帝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