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1/4 页)
柳下惠缓缓揭开了包袱,露出一张桐木古琴,用手轻轻抚着琴弦,双手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他慢慢道:“小跖从小喜欢音律,那日我说,天下之琴,莫过于周王宫中所藏的‘凤鸣’和‘雁嘤’。不料他还记在心里,真地弄了具‘雁嘤’来。”
伍封心想:“柳下跖这只琴定是早就放在身边,一直无法交给其兄,随身带着。”
柳下惠又道:“大哥出使周室,往返途中,便知一直有人悄悄跟随,猜想必定是他,于是每晚大开四窗,既是怕他在窗外寂寞,又想他越窗进来,只可惜他始终不敢现身一见。大哥的名誉又算得了什么?人都说大哥与他断了兄弟之情,其实是世人的谬解而已,只要他能回来,大哥什么也不会在乎。”
饭后,柳下惠安排下人将伍封和楚月儿带到客房,侍侯用热水洗浴,然后才睡。是夜,伍封和楚月儿都听见府中琴声不绝,悲戚伤痛之音,漫于整个府中。
次日一早,伍封与楚月儿陪柳下惠吃过饭后,便说告辞,伍封道:“公主和公子高等人还在济水船上等着,委实不能多留,只好日后再来拜见大哥。”
柳下惠双眼略红,显是一夜未睡,点头道:“兄弟离国已久,确实应回去了,大哥也不敢强留。”
伍封道:“我和月儿到孔府向孔子告辞后便自走了,大哥保重。”
马车出了柳下惠府,回头看时,远远可见柳下惠站在府门口挥手道别。他们是兄弟之谊,自不必讲太多的俗礼,反而见外。
不一时到了孔府,通报后,高柴将二人带了进去,只见大院之中,众弟子坐在四周,昨日给孔子端药的那公良孺正在场中练剑。
伍封与楚月儿走在旁边,眼光却看着公良孺练剑,才看了几招,不觉停下了脚步。只见公良孺剑气纵横,剑势凶猛而不强横,变幻灵活而不诡诈,堂堂正正,气势非凡,那一口剑在他的手中,便如指挥着千军万马一样雄浑阔大。
这公良孺的剑法虽然高明,却也未必及得上楚月儿,但最难得的是他剑法展开时那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见者无不生难以抵御之感。
二人看得发呆,便听孔子的声音道:“封大夫、月儿姑娘剑术高明,小孺的剑法是否还能入法眼呢?”
伍封与楚月儿忙向他施礼,伍封惭愧道:“本要去拜见夫子,却被公良先生的剑法骇住,一时忘了。”
这时有弟子为孔子和二人铺好了席,又为孔子拿了个几来。孔子笑道:“封大夫、月儿姑娘,请坐。”自己坐在席上,斜倚着几,又道:“二位不必拘礼,昨日二位是客,今日却是朋友,是以用不着正襟危坐了,哈哈!”
伍封与楚月儿坐了下来。
伍封问道:“夫子,这位公良先生的剑法高明,不过,最奇怪的是他的剑法中有一种堂堂正正的天下无敌般的气势,不知是何缘故?”
孔子笑道:“剑法与其它的事一样,譬如诗歌、音律,都是发乎于心,倘若心正,剑法便会堂堂正正,心不正,剑法便会诡秘多诈。小孺是个正人,是以剑法肃正。剑正才能无暇,无暇方能永无止境。”
伍封和楚月儿见他三言两语,随口所说出来便是剑术中的至理,更是佩服。伍封叹道:“听夫子一句话,真是胜过读书数年。月儿,你使一套剑法给夫子瞧瞧,能得夫子片言指点,也大有裨益。”
楚月儿正有此意,站起身向孔子道:“夫子,月儿舞一套剑法,请夫子指点。”
孔子微笑点头。
这时,公良孺已退出了场,楚月儿手握“映月”长剑,使出了最得意的剑法。只见她身如彩蝶,左趋右进,剑光四洒中,如穿花拂柳一般挥洒自如。
楚月儿一套剑法使完,孔子的一众弟子面露惊异之色,料不到这么一个看似纤弱的绝色少女竟能使出如此精妙的剑法。
孔子抚掌笑道:“好剑法!月儿姑娘这套剑法,深得楚狂人接舆的真传!”
伍封与楚月儿同感愕然,不料孔子也识得接舆的剑法。
孔子见他二人的神色,笑道:“其实孔某在楚国时,见过楚狂人接舆。那日孔某的车正行时,接舆从车旁经过,口中唱歌道:‘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矣!’孔某想与他一谈,追下车去,却未能追上,适才月儿姑娘剑术中的步伐,便是接舆的独特身法。”
伍封见孔子兴致极高,知道这是难得的良机,正好向孔子请教剑术,拱手道:“夫子,晚辈与‘大漠之狼’朱平漫一战之后,悟出了一套剑法,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