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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大,看不清林子里有几多人,鬼子不敢相持,掉转屁股,像受惊的野兔儿,屁滚尿流逃走了。
大家冲上去,架起那姑娘,以最快的速度钻进林子。一进林子,就不要命地疯跑。两个西瓜早丢了。
直到跑不动,大家才停住,靠着树干坐下休息。
这时,大家的目光齐齐落到获救姑娘身上:圆圆的脸蛋,亮亮的大眼,黑黑的长发。穿一件天蓝色洋布衬衣,配一条雪白的百褶裙。鞋袜都跑掉了,脚趾缝里夹着泥土,脚管被东西划了好几道血口子。这一切,都掩遮不住那双脚的别致风雅:肌肤雪白如玉,趾头小巧玲珑,从大至小,排列有序,刀切般整齐划一;趾甲亮而光滑,犹如海边的小贝壳,显示出一种微不足道的东西所特有的美;脚板微微穹起,像弯弯的月亮。
这双脚说明,这女孩不是一般的女孩,柳清秀喜欢上了她。估摸这女孩和自己差不多大,就主动过去,坐她身边,友好地说,你好!我叫柳清秀,是大别山女子救国行动队的。你呢?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女孩蛮紧张,涨红着双颊,比划着双手,嘴里叽哩咕噜。大家一听她语音,都怔住。原来她是一个日本女孩!
她是个日本人,我们不应该救她的!
也许她是个特务,想混进我们队伍哩!
我们上当了!这个该死的日本婆娘!
打死她!
大家围上来,把仇恨的目光齐齐戳在日本女孩脸上。日本女孩吓得浑身发抖,脸色纸白,不停地叫喊。柳清秀想起田菲芳懂日语,忙问,菲芳,她在喊么事呀?
田菲芳说,她说她是好人,我们误会了。
柳清秀说,既然她说她是好人,你就问问她,她究竟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跑到这来了?那些人为什么要抓她?
田菲芳就用日语同那女孩交谈,那女孩见有懂日语的,恐惧的表情就慢慢松弛。她大声地说个不停,不时哭几声,样子好不凄哀。田菲芳耐心听完她哭诉,惊讶不已。柳清秀迫不及待问,她说了些什么?
阿秀,你晓得她是谁吗?她就是你给她写信的那个名叫芳子的日本姑娘呀!田菲芳激动地大声说。
柳清秀大吃一惊:你开玩笑吧?这种事能开玩笑吗?
不是开玩笑,千真万确呀!田菲芳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人不敢不相信她说的是事实。
柳清秀把头摇着懵懂,疑惑的目光落定在日本女孩的脸上,似乎想从她面部表情上找到某种答案。
芳子的表情是复杂的,有激动,有兴奋,有希望,也有不安和忧虑。她看到她们还没完全消除对她的敌视,尤其柳清秀看她的目光令她胆寒。她问田菲芳,这个长时间看她的姑娘叫什么名字,她希望和她说话。田菲芳就说出了柳清秀的名字。芳子立马站起来,抱住柳清秀,又哭又叫,激动非常。
田菲芳拉开芳子,告诉她不要过于激动。等芳子停止了哭泣,她就把芳子的话讲给大家听。
芳子说,她的家在东京湾,和秋本是邻居。她从小就喜欢他,天天跟他玩耍、上学。后来,她上了高中,他考取了飞行学校,当了一名飞行员。去年夏天,他突然告诉她说,他作出了一个重要的选择,要到中国来参加作战。他说那是一个神圣的选择,希望她支持他。她就答应了。送他走时,他叫她一定要等他回来,他说他一回来就要娶她。可是,他走后,一等不见他音信,两等还是没他消息。她既想他,为他着急,又毫无办法,只好天天给他写信,寄托思念。三个月前,她向他发出最后一封信后,决定到中国来找他。即使不能见面,也要得到他的准确消息。在东京帝国广场上,天天有人在那里招募女子战地服务员。国家的广播电台天天在宣传,说参加女子战地服务队是光荣的选择。她想,不管光不光荣,要想到中国来找秋本,这是唯一的选择。她就和十几个同学一起参加了女子战地服务队,来到了中国。
芳子说,到了中国,她们被分配到武汉前线的作战部队。上司说,她们的任务就是每天晚上陪那些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人睡觉。芳子则被直接送到了第106师团司令部,服侍师团长松埔。她死活不从,就被发落到一线部队。直到这时,她们才知道女子战地服务队的本来面貌。可是迟了,那些禽兽不如的武士每天晚上逼着她们陪睡,甚至在没有作战任务的白天,他们也要来。幸亏在她们服务的这个部队中,有不少人是她同乡。他们明里暗里护着她,她才没有受到那些禽兽的伤害。
芳子说,她想了许多办法打听秋本,始终没有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