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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形象突然出现在他的祭坛上,那位牧师祭坛上的圣火都快要因此接近熄灭了。
她头也不回地朝前走着。她的背——甚至衣服——都似乎对别人的目光敏感起来。她太敏感了,甚至想到麦仓的外面都有目光盯在她的身上。她一路走到这个地方,一直把悲伤压在心里,因而心情十分沉重;现在,她的苦恼的性质又发生新的变化了。她原先渴望长期得不到的爱情,而这种渴望现在又暂时被一种物质上感觉取代了,那就是将她缠绕住的不可改变的过去。她强烈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是无法消除了,因此她感到了绝望;她曾经希望把自己过去的历史和现在的历史之间的联系割断,但这毕竟不能成为事实。除非是自己已经成为了过去,否则自己的过去是不能成为过去的。
她就这样心思重重地走着,从长槐路的北部横穿过去,立即看见她的面前有一条白色的路通向高地,她剩下的路程就是从高地的边缘走的。那条干燥灰白的路严肃地向上伸展着,路上看不见一个人,看不见一辆车,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一些深黄色的马粪四下散落在又于又冷的路面上。在苔丝喘着气慢慢往上走着的时候,她意识到身后出现了脚步声,她扭过头去,看见她所熟悉的人影正在向她走来——身穿卫理公会牧师的奇怪服装——那正是她这辈子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想单独遇见的人。
但是,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去逃避了,因此她只好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让他赶上自己。她看见他十分兴奋,与其说是他走路走得太急,不如说是他内心感情的激动。
“苔丝!”他说。
她放慢了脚步,但是没有回过身去。
“苔丝!”他又喊了一遍。“是我——阿历克·德贝维尔。”
她这时才回过头去,他也走了上来。
“我知道是谁!”她冷冷地回答说。
“啊——就是这一句话吗?是的,我不值得你多说几句话了!当然喽!”他接着说,轻轻地笑了一声,“你看见我这副样子,一定感到有些好笑了。可是——我必须忍受着——我听说你走了,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儿。苔丝,你奇怪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吗?”
“是的,我是觉得很奇怪;我从心底里不希望你跟着我。”
“不错,你也可以这么说,”在他们一起往前走的时候,苔丝显得很不愿意的样子,他就很阴沉地说。“可是你不要误会了我;刚才我一看见你,你就弄得我情不自禁地跟了来——你也许注意到了——你突然一出现,我就感到手足无措了。不过那只是一时的动摇;考虑到过去你和我的关系,这也是十分自然的。但是意志帮助我克服了——我这样说你也许把我当成骗子啦——后来我立即感到,我的责任和愿望就是把所有的人从上帝的惩罚中拯救出来,在——你听了也许在嘲笑我——在被拯救的那些人中间,头一个要拯救的就是那个被我伤害的女人。我主要就是抱着这个目的到这儿来的,此外没有别的。”
在她的回答里,只带了一点儿淡淡的鄙夷:“你把自己拯救出来了吗?大家不是都说慈善先从自己家里做起吗?”
“我自己什么也没有做!”他毫不在乎地说。“止如我对听我讲道的人说的那样,一切都是上天的作为。苔丝,想起自己过去的荒唐行为,虽然你看不起我,可是还不如我自己看不起自己呐!唉,真是一个奇怪的故事;信不信由你;不过我要告诉你我是怎样被感化过来的,希望你至少有兴趣听一听。你听说过爱敏寺那个牧师的名字吧——你一定听到过,是吧?——就是那个上了年纪的克莱尔先生;他是他那一派里面最虔诚的人了;国教里剩下的热心人已经不多了,他就是这不多的几个人中的一个;他热烈的程度虽然还比不上我现在信的基督教中那个极端派,但是在英国国教的牧师中已经是很难得的了,新近出现的那些国教牧师只会诡辩,逐渐削弱了真正的教义力量,同原先比起来只是徒有其名了。我和他只是在教会和国家的关系问题上存在分歧,也就是在‘主说,你们务要从他们中间来,与他们分别,这句话的解释上存在分歧,仅此而已。我坚信,他虽然一直是一个卑微的人,但是他在我们这个国家里拯救的灵魂,凡是你知道的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他。你听说过这个人吗?’”
“我听说过!”她说。
“在两三年以前,他作为一个传教团体的代表到特兰里奇讲道;那时候我还是一个荒唐放荡的人,当他不顾个人得失来劝导我,指引我,我却侮辱了他。而他并没有怀恨我,只是简单地说,总有一天我会接受到圣灵初结的果实——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