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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何必说这‘谢’字?手心手背都是肉,这院子里的姑娘们我的确最爱芳懿,只因她像我,可如今见了你,倒觉得你更合我的心。”二姨太太不再多说,端了茶杯,出言道:
“往后有空闲的时辰就来陪陪我这老太婆,有什么想寻的物件也可来找我,府里头的事说不上话,可府外头寻点儿把玩的物件,这还做得了”
茶杯落桌,宋妈妈则上前扶着林夕落,“老奴送九姑娘出去?别让七夫人等久了。”
林夕落再次行了福礼,跟随宋妈妈出了后园的门。
宋妈妈未送多远,就看到春桃和冬荷则在门口等着她,林夕落从春桃的怀中拿了绣包银子,随手塞入宋妈袖口,“谢过宋妈妈相送。”
“九姑娘慢行。”宋妈妈笑容更灿,转身离去。
冬荷捧着盒子,心思慌乱,林夕落半字未说便上了小轿。
这位二姨太太并非如她所想那般跋扈、厉色,那笑中带了几分真,却让人觉得阴狠,话语中带了几分宠,却让人生畏,但她所赠这一盒雕刀的作为,倒让林夕落心中更多了警惕谨慎,虽此物合心,却总觉得不对劲儿。
胡氏见到林夕落归来急忙上前,看她脸上带着笑,这心中才算松了口气,人多耳杂,母女二人未对此事多说,而这时林芳懿的及笄礼也已开了,插簪、挽发,众人礼贺,这过程很快便完,一应众人也留此用了饭。
大夫人、三夫人与林芳懿招待外来的宾客,府内的人则各自行事,胡氏带着林夕落与天诩先行告退,三夫人和林夙晴也没拦,倒是顺顺当当的让她们走了。
胡氏出了“香赋园”长喘一口气,瞧她回头望向这院子的怨念目光,林夕落便知她又想起这各房之间的差距,莫说是胡氏,连带着她再回“宗秀园”都觉出有金宅进了麻雀窝的感觉。
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林夕落回到此地便没了遵规守礼、没了怕给胡氏丢脸面的架子,浑身松懈,开始把玩起二姨太太送给她的雕刀。
胡氏此时才有心细问二姨太太寻她之事,再看林夕落得赠之物,不由得吓的嚎了几嗓子,把林政孝惊的急忙从书屋跑进来:
“怎么了?这是出了什么事?”
“那老太婆,怎么怎么送了夕落这么多厉件儿?她这安的什么心?恶毒至极”胡氏恨不得将这些物件全都扔出去,林夕落连忙拦住,“娘,娘这都是雕刻之物,您莫这般焦心。”
胡氏急驳道:“你是一姑娘家,她所赠之物不是金银绸绫,却是这匠人用的糙物,怎会是单单把玩之心?娘这些年受的委屈也就罢了,可她却拿此物来坑你,娘绝不能忍”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林政孝眼见此事要大急忙阻拦,胡氏不听,继续躁言:
“她这番对待女儿,让我怎能静心,老爷,女儿这可是临及笄之时,虽说亲事已定,但之前归府挨斥、为天诩出头,又被先生责罚这名声已经落下,而如今二姨太太又送这等糙物给她,这明摆着是要把夕落的坏名声坐实,装的如慈善菩萨,其实蛇蝎心肠”
“夫人”林政孝拖了长音,“明日我便再去吏部好生打探一番,老爷子寿诞过完,我等便离府可行?”
胡氏怔住,坐在一旁开始掉泪,林夕落也有些头疼,她对二姨太太所赠此物的确心中纳罕,可却没想到接了二姨太太这一套雕刀会引发胡氏这番怒气。
她承认,她想的略微简单,或许因不懂这时代“名节”二字对一个女人来讲到底有多重、多沉,可从未见过胡氏如此歇斯底里的发火,显然这件事的影响很大。
姨祖母所赠,她如若不接可算不敬、但接了此物,她本人的名节或许有弊,明摆着是逼她咽下这口气,林夕落本人并不在意,什么名节名声对她来说有何意义?没人瞧得上她、没人提亲抑或那李泊言退亲她才高兴。
可她不想让胡氏如此伤感家人之痛,是她所不能忍、不能容。
“娘,此事的确是女儿没想清楚,是女儿的疏忽,但此事已然如此,您如若再伤心落泪,女儿可无颜再过了,您愿女儿为这名节二字撞墙死了了事?”林夕落连哄带吓,胡氏生怕她再出事,连忙双手抹脸,硬将眼泪憋了回去,哄劝道:
“夕落,你可不能做傻事,娘不对,是娘太较真儿。”
“娘。”林夕落偎在她的怀里,“此事就这么算了?还是依着父亲说的,待祖父大寿过完,我们就跟随父亲离开此地。”
“对,对,娘等着,娘还盼着你好好嫁人呢。”胡氏眼泪无声掉落,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