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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骁将,后来毛文龙被洪承畴的前任袁崇焕以骄横自专罪名所杀,尚、孔、耿三人俱怕牵连,都投了建州女真,惟有吴三桂没有叛逃。
吴三桂在洪承畴到辽东不久便登门拜见,并拜洪承畴为师。
洪承畴并未瞧不上这位副将,因为他在驰聘中原之时就听到吴三桂的大名。勇冠三军,孝冠天下之人,他怎能不知?况且,他虽身为总督,然而直接统属的部队并不多,他就任蓟辽总督专办辽东事宜,不依靠世守辽东的一批将领,又能办成什么事呢?
吴三桂在洪承畴手下从副将一直升到宁远总兵。
吴三桂“借兵时”,若非洪承畴从中阐明利害,多尔衮也不会答应吴三桂,事态发展将很难预料。
他们的关系是不言而喻而又心领神会的。
洪承畴虽不想复明,主要还是不能,但他需要政治上的同盟军,吴三桂毕竟同他是一路人;吴三桂虽有复明之志,但却要复由自己主率的“大明”。洪承畴心中明白这一点,也愿为他助上一臂之力,尽管洪承畴早已断了抗清之念,早已经是大清国的耿耿忠臣,可他心中同吴三桂一样,有愧于大明,有愧于死去的崇祯皇帝,大清虽好,终不是汉家人的江山,倘若吴三桂真能复明,又有什么不好。
送走了洪承畴,吴三桂也走到了自己的人生路口!
十四、无边落叶
牛皮弓弦被吴三挂绞住——收紧——他两手一用力,一声低沉的惨呼从永历帝的喉咙里发出来,紧接着,一颗人头直落地下,这位帝王的头颅竟被绞断了。
是的,吴三桂已经来到了他人生的十字路口。他已经位极人臣,做了一方的士皇帝,然而,在他那灵魂深处,那复明的宏愿却无时不在震撼着他,召唤着他。
然而,这大清的帝国却已是日益巩固了,虽说他吴三桂手掌重兵,可他敢于或是有能力去挣脱这大清帝国的操控吗?
吴三桂在徘徊着,犹豫着。
或许,他还必须观望些时日。
或许,他羽翼未丰。
他还必须保存自己的实力。
吴三桂并非只是一介武夫,他对政治同样也极有兴趣,我们虽不能说他就是一位卓越的政治家,但起码,他还是有着相当的政治才能的。因此,当他攻城略地,为清廷征讨江山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在他那灵魂的波涛中施展着他的政治抱负。
吴三桂绝对是清醒的。
丛林悲歌
云遮雾障的热带丛林。
树木参天,丛林绵延相续。昏暗不见天日的环境让人生畏。山道隐隐约约,使人感到几十步之外甚至几步之外,就是不可知的地段。两人并行,一个转身,一个人就可摆脱另一个人。
极目遍山,绿色挟着湿气扑面而来,对于生长在大平原的北方人来说,云南缅甸边界的大丛林实在太绿了,绿的使人透不过气来,使人真想看到一点黄土黑土,想看到秋风中的一片黄叶,想看到北风中的一片片雪花……可是没有。有的只是绿色,绿树绿草绿藤绿地,空气是绿的,雨水是绿的,连毒蛇飞虫都是绿的,整个儿就是一个令人窒息的绿色海洋!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绿色世界中,此时却行进着一支队伍。这是一支奇特的队伍。
他们全部是软甲短衣,手执藤牌与短刀大斧,一支像队夹在队伍的当中,大像身上的骑士们手执长矛,身披皮甲;大像的身上驼着粮食和备用器甲。这支队伍没有打出旗帜,但从发式装束上却使人认出是清朝的军队。
这是奉命开往缅甸作战的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军。这时是顺治十八年(1660年)十月,距洪承畴北去已是六年多,六年多来,吴三桂一直没动逃到缅甸的南明流亡力量,不是不能动,而是不愿动,洪承畴的忠告一直回响在吴三桂的耳际。逃亡的永历帝是他手中的一张牌,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打出的。他一直在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来积蓄自己的力量。但云贵与大西南多是穷乡僻壤,老使他感到力不从心,而这些年,形势发展不断有利于清廷。全国基本平定,统一秩序基本建立。虽说这时的政策还远没有达到后来的明智伫政,但总是有了大眉目。
清政府终于向边将藩王们动手了。
顺治十七年(公元1659年)兵部与户部以云南俸饷过大,岁达九百余万的理由,合议撤满洲八旗驻防兵还京,裁撤云南绿旗兵五分之二。吴三桂闻讯甚是不安,他不能坐视朝廷将他费尽心机集聚起来的一点兵力裁撤掉。他一方面疏奉朝廷以边疆不宁为借口拒绝裁撤,